徐子陵下意识地拉下少许早盖过双眉的雪帽从暗处走出与正戴上帽子的阴显鹤在风雪迷漫的北苑大街并肩而行。
阴显鹤沉声道∶我花一两银子始打听得她这几天都不会回上林苑架子真大。
他们找遍明堂窝和六福赌馆伊人均香踪杳然只好到上林苑碰运气。
街上风大雪大行人车马零落对面街已景象模糊对他们掩藏身份非常有利。
徐子陵道∶尚有一处地方就是她的香闺。
阴显鹤想也不想的过∶子陵引路!
宋缺往后探的手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度下其度均衡不变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人的动作能大体保持某一度已非常难得。
要知任何动作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间怎都有点快慢轻重之分而组成来缺探手往后取刀的连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已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错非寇仲的眼力必看不出其中玄妙怎教他不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宁道奇仍双手合什双目异光大盛目注宋缺。
宋缺的拔刀动作直若与天地和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随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刀道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
当取刀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刀柄。
就在宋缺加的同一刹那宁道奇合拢的两手分开似预知来缺动作的变化。
铿!
天刀出鞘。
天地立交.白石广场再非先前的白石广场而是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寇仲再看不到宋缺眼所见是天刀破空而去横过两丈空间直击宁道奇。
两丈空间直击宁道奇。
天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可是在广场白石雕栏外的寇仲却清楚把握到宋缺的刀笼天罩地宁道奇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
这才是宋缺的真功夫。
在天刀前攻的同一时间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往下扑击。
蓬!
宁道奇袍袖鼓胀弯拱硬挡宋缺夺天地造化的一刀。
宁道奇借力飞起移过丈半空间的动作在刹那间完成倏地背对背的立在宋缺后方丈许处。
宋缺雄伟的身躯重现寇仲眼前天刀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的寻找对手绕一个充满线条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弯往宁道奇后背心刺去而他的躯体完全由刀带动既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精采绝伦。
寇仲瞧得心领神会差点鼓掌喝采。
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是宁道奇没有回头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拇指按正绞击而来的天刀锋尖其变化之精妙纯凭感觉判断刀势位置令人叹为观止。
指刀交锋出波一声劲气交击声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
宋缺刀势变化紧里全身有若金光流转教人无法把握天刀下一刻的位置。
宋缺并没有夸**战至此他正施展第三刀先前每一刀都教宁道奇不敢重雄故技只能以压箱底的另一方式应付。
宋缺似进非进似退非退时宁道奇头下脚上的来到来缺上方钉子般下挫撞人宋缺刀光中竟是以头盖硬憧宋缺头盖一派与敌偕亡的招数。
如此奇招寇仲想也没想过但却感到正是应付宋缺无懈可击的刀法唯一的救命招数。
宋缺刀光散去左手疾拍宁道奇头顶天灵穴宁道奇两手从侧疾刺归中两手中指同时点中宋缺掌心。
噗!
宋缺风车般旋转化去宁道奇无坚不摧的指气宁道奇一个翻腾回到原处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油然面对宋缺往他遥指的刀锋重成对峙之局。
宋缺仰天笑道∶八扑得见其三道见果是名不虚宋缺仰天笑道∶八扑得见其三道见果是名不虚传令宋某人大感痛快。
宁道奇微笑道∶宋兄刀法令我想起庄周所云的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似是而非也故未免乎累。若夫乘道德而浮游则不然无誉无毁。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不肯专为;一上一下以和力量。浮游乎万物之间物物而不物于物胡可得累耶!
寇仲听得心中一震所谓材不材指的是有用无用恰是天刀有法无法无法有法的精义但此仍不足以形容天刀的妙处故似是而非未免乎累只有在千变万化中求其恒常不变有时龙飞九天时而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于物得刀后而忘刀才可与天地齐寿量物我两忘。逍还自在。
宁道奇说的是宋缺其实亦是他自己的写照。
正因两人均臻达如此境界始能拼个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宋缺主攻。宁道奇主守。
谁都不能占对方少许上风。
胜败关键处在宁道奇能否挡宋任的第九刀。
宋缺欣然道∶难瞒道兄法眼宋缺亦终见识到道兄名慑天下的散手八扑其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寇仲听得心中一震所谓材不材指的是有用无终始不存。
寇仲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均把对方看个晶莹通透不分高下.战果实难逆料。
宁边奇哈哈笑道∶尚有六刀宋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