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引渡的曙光(1/2)
秋日悄无声息地走了,白桦冷醒了过来,鼻腔堵塞,喉咙干燥地疼痛,呈现出感冒的症状。拉开窗帘,外边下着皑皑的白雪。这规则的几何晶体从肉眼凡胎的人不能洞察的高空的云彩里来,缓缓坠下,被人们太息感慨,于是从一个冷冰冰的事物“被有了感情”。这“被有了感情”的物什,它是迁客诸子乐于吟咏的对象,是大部分爱情电影都要拥有的元素,是像阿九一样的女孩儿喜爱的浪漫事物。
他不像阿九对雪有某种特殊情结。浑浑噩噩度日,以为气候的交接、日月的转移毫不关己。然而出乎意料之外,雪牵动了他的回忆,像心理学上人的一些特性,在相同场景能够唤起沉睡的记忆。当年很美,人美、情美。细想来,无处不是诗意般的存在。但他在搬出家的时候,扔掉了和阿九以雪为景的照片,不能用照片来唤起深刻、具体的记忆了。
他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佝偻着背,裹紧身体,冷空气从裤管流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点了一支烟,烟呛到了本来不舒服的喉咙,怪下雪天太冷,造成呼吸不顺畅;被烟熏红了眼,怪下雪天太冷,发抖使手不规则运动,增大了熏红眼的机率;烟盒掉到雪地中,拣起的时候摔了一跤,怪下雪使路面太滑。
谁叫阿九要离他而去呢?他用荒诞的方式来做出回应,仇视阿九喜爱的雪,把这一切嫁祸给北国潇洒的雪。
但当他进入教室的时候,看着少男、少女们对雪有多么惊奇和热爱,便心软了下来,数落自己的不是。同学们好奇地望着窗外,显然没有把心思收回到课堂上来。他拉下窗帘,给室内营造出昏暗的氛围,开始半期的考试。
他发现了几个好嗓子,无奈学校的音响设备降低了他们的水准,唱高音就像提不上气一样,发出难听的破音。他对他们一一鼓励,表示是设备的问题。之后唱歌的同学,就用清唱了。
没想到的是,小牧和从外国回来的男孩儿还是合作了。钢琴的清柔声音和B-BOX的强烈声音完全不搭调,一个是小河静流,一个是晴天炸雷,无法融合。两个人表演完,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
白桦想笑,怕被理解成嘲笑,忍了好一会儿,笑意才过去了。表演成这样,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但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方面,小牧和男孩儿成了好朋友,这对他们俩都是很好的事情。
下了课,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他收拾好东西,看见他俩还在教室里边,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小牧说:“白老师,您说过您的梦想,想出一张专辑。我的爸爸是个搞音乐的,他对于您对我的关爱十分地感谢,说能帮您实现这个愿望,成不成功要看您自己的实力。”
白桦懵了几秒钟,没想到小牧张口就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怎么应对。
小牧递给他一张纸条,说:“您明天上午去这个地方,和我爸爸详细地谈一谈。”小牧和男孩儿走到门口,回头又说:“白老师,您一定行的,加油!”
他心里很是纠结。这么多年了,终于站在了梦想的门口,推门进去,命门那边开满了彼岸花;然而,把他推到门口的,不是天才和汗水,竟然是一个未成年男孩儿的一句话。他心想:阿九!你躲在溜金的云彩后边,能看到我就要圆梦了吗?你千万别太激动,否则从云彩上边跌落凡尘,我可接不住你。
然而,他谨慎的心思提醒他,一切为时尚早。等专辑做出来了,真实的摆在眼前,才是该他高兴的时候。只要他迈出了这一步,收获了累累硕果,几乎所有的忧愁都会烟消云散了。父亲不会再对他失望,小娴的父母不会再看不起他。可惜阿九已经走了。
正想着,闰月打了电话来。
“闰月,啥事儿啊?”
“建超市的问题只剩最后一道坎了,今天晚上要应酬几个‘酒罐子’,你得来帮帮我和小辉,我们恐怕招架不住。”
“就我这小酒量?你找我当炮灰使啊?”
“我离开这边好几年,人情早都生疏了,能办下来多不容易啊,求求你了,我的好桦哥。”
“帮你叫叶子吧,叫上她,保管轻松拿下。我明天早上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耽搁。”
“别啊!她是你女朋友的好姐妹,和我只是泛泛之交,你不来,人家叶子肯来吗?”
“她又不是我的好姐妹,小娴不来,她哪里肯听我的啊?”
“小娴怎么不来?你又把人欺负回娘家去了是吧?”
“什么叫我又把她欺负回娘家了?臭小子,跟小辉混久了,沾一身匪气,瞎掰的功力可见长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