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幅 皎月胧隐将（1/2）

我目眦欲裂。

神色一点一滴渐渐恍惚。

“殿下，殿下……”

少年忧心忡忡轻唤我，缱绻胜水声线分明近在咫尺，可于我耳中，却似乎，远在九天之外。

我听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咬牙瞬息，泪水在眸中近乎决堤满溢，我却歇斯底里强忍着。

绝不肯让它跌落。

“殿下，殿下……”

少年慌乱无措着在我面前心痛低泣：

“你哭出来，好不好？”

殿下，你别这样，会憋坏的。

我恍若未闻，倔强着咬唇，用尽所有能量，尝试着将泪水强行忍回去。

“殿下，殿下，……，你不要再忍了，好不好？”

少年不顾一切着将我禁锢怀中，眸中清透泪水，一点点浸透上我的水裙蹁跹错叠。

“你放开我！”

我歇斯底里，眸中清泪决绝在崩溃的边缘。

本殿下为什么要哭？！

本殿下没有这么软弱！

不就是亡国吗？！

亡国就亡国，有什么了不起？！

大不了，本殿下从头再来！

怎么了？！

总有一天，本殿下一定会让你们这些，曾经这些盛国弃如敝屣的乱臣贼子——止国，刃国，诱国，薄国……一切一切，在本殿下脚下，匍匐到底！再无，翻身之地！

本殿下要让你们，一败涂地！

死绝了！

“殿下，殿下……难过的话你就哭出来，好不好？”

耳畔之上，倔强之眉眼之上，我怔愣神色之上，少年数不尽的小意温柔，泪，一点一点逆流成江。

我仍旧无动于衷。

本殿下不哭，不哭，不哭……

就是不哭！！！

“殿下，你不要这样，殿下……”

少年愈发深深揽上我的腰，哭泣，愈发歇斯里底。

剔透水裙，近乎悉数打湿。

我犹自强行压抑。

第一颜，你没有心，你的血是冷的，你没有感情……

你不要哭！

哭是弱者的权利！

而你，终将带着盛国亡国之仇，不可一世归来，权覆天下！

所以，谁都可以哭，而你，绝不不可以！

“殿下，殿下……”

少年泣不成声，绝美清透眸光，深情缱绻中，美得胜过冷却年光：

“殿下，属下记得，盛国还在的时候，你最爱去流景城的琉璃山，于山巅最极峰之上，属下抱着你极目远眺。”

“殿下，属下记得，盛国在的时候，你最喜欢去隆光城的江盛客栈，点一份你最喜欢的珏香糕。”

“殿下，属下记得，盛国在的时候，你最喜欢去年镜城的箜水汀岸，于清光盛景中泛舟琰臦湖，自在逍遥。”

“当时，为了你最爱的糖醋鲫鱼，你差点要将属下推进湖中，可终究，在你的心中，属下还是远远胜过糖醋鲫鱼的，不是么？”

“殿下，属下记得……”

“够了，你别再说了！”

少年怀中，我歇斯底里噬咬上他：

“薄彧聖，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哭？！”

“你这个混蛋！”

“我明明已经够忍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些？！

“你还要故意让我哭！”

“你不是人！”

……

发泄，不顾一切。

“……”

我眸中泪水，渐渐似洪水瞬息决堤再不可控制，不，远远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