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去的理想（1/2）

阔别了三天的大陆房产东区门店前，吴倩倩正伫立凝视。没有通知王嘉隆今天会来上班，只是不想再让他前来接送，以免引起相见的尴尬和同事的猜疑。走进店内，两个早到的男孩，正边看电脑边吃早餐。见到她安然无恙归来，他们都站起身热情地打起招呼。楼上办公室又恢复了杂乱无章，烟灰、烟蒂散落在办公桌和沙发周围。

“这哪里是办公室？脏乱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刚结束牌局的棋牌室！”吴倩倩皱着眉想到。

推开窗户，让室外清新的晨间空气流入室内。吴倩倩迅速地将房间整理干净。然后，泡好茶，点上昨日逛街时买的檀香。此时刚过七点半，距离正式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她拿出“夏薇海湾”的楼书，仔细分析起各种房型的优劣来。相对王嘉隆给她的答谢费，她还是更希望从基础的售楼工作做起。

一柱檀香然尽，室内不再是浑浊的气氛。浅浅喝了口茶，吴倩倩听见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王嘉隆见到俏然而坐的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怎么不多休息几天？脚伤好了吗？”王嘉隆问。

“好很多了，已经不觉得疼啦！”

王嘉隆放下包，坐在吴倩倩身边，端起早就为他倒好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高兴地说：“你来上班真好！不仅办公室干净整洁，一早还能喝上功夫茶。可能好多大公司的老板，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吴倩倩微笑着说：“保持办公室的整洁是必须要做到的。万一客户或者总公司领导过来，这种脏乱的环境，会对你造成不良影响的！”

王嘉隆赞同的点头称是。随后他站起身，警惕地朝门口张望了一会。见无人打扰，便神秘地对吴倩倩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可以吗？”

吴倩倩坦然道：“隆哥，有事就说吧。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上次见过的那个郑哥，你还有印象吗？”王嘉隆问。

“嗯，我记得。”

“现在他手头有一批房产委托我处理。但是我们公司非常正规，各种条条框框把业务提成和房产资源都绑死了。如果把这些房产挂牌在这里，那我们的收入将会大打折扣......”王嘉隆小心翼翼得陈述着，“所以，我想把这些房产放在别处销售，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吴倩倩不解地问：“你挂在别的地方销售，用不着告诉我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不是担心你泄露出去，而是有几方面考虑。”王嘉隆澄清道，“首先，郑哥这些人做事比较谨慎。你已经接触过他们，就不用再换别人操作了。其次，你和客户电话沟通的能力，通过夏薇海湾这次，已经证实了实力。所以，销售这些房产时，需要你给众多客户进行电话联系！第三，你在我们公司是新人，我找个理由把你外派出去，不会引起同事的注意……”

吴倩倩心想：“原来是绞尽脑汁地挖公司墙角啊！‘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句话还真的古今通用！”

王嘉隆看她不作声，以为她还在犹豫。于是急切地说：“你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提成肯定比公司要高。你也不用担心工作，有我在，没人会动你的！”

想起昨日骆云的嘱托，吴倩倩盯着王嘉隆的眼睛说：“隆哥，我可以帮你做。也不计较收入是多少。但是，我害怕郑哥那些人……”

王嘉隆见她态度松动，便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他们也是求财的，不会对你不利的！我也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不必担心！”

“如果不在我们公司操作，我又去哪里上班呢？”

“我在进入大陆房产前，自己开过一家小的房产中介公司。直到现在，这家公司还保留着。所以我想，还是通过自己的公司来操作才能留住最多的利润。”王嘉隆明显已经计划周全，只等她同意。

“隆哥，你确定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吴倩倩不安地问道。

王嘉隆耐心宽慰了她一番后，与她约定中午时分在shirley咖啡馆见面。随后匆匆外出办事，留下了无所事事的吴倩倩，独自留在办公室中。

首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皇城根下生活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市中心，一处闹中取静的四合院里，秦红兵正坐在院子里看着报纸。保姆恭敬地将牛奶和三明治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而在不远处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放下了豆浆和油条。

院落正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刚练完太极。看着悠然自得的秦红兵调侃道：“你又不像你妹妹生活在国外。没喝过什么洋墨水，倒学起他们吃起西式早餐了？”

秦红兵放下报纸，讪讪一笑说：“爸，你这领导整天在外面指手画脚也就算了，连儿子的早餐也管起来了？真的是事无巨细啊！”

老人缓缓在石凳上坐下，对他招手示意。他连忙端起早餐，一路小跑过去。

“爸，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究竟有什么事情啊？”秦红兵问。

老人端起豆浆，津津有味地品尝着。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葡萄架上悬挂着的鸟笼内，八哥正侧头倾听着他们的交谈。老人身后的巨大瓷器鱼缸里，金鱼们偶尔吹开浮萍，打量水世界外的绿茵。远处走廊边的盆景假山边，不时会落下休憩的麻雀，叽叽喳喳争论着将去的方向……秦红兵对于家中的景致，颇觉亲切。这些年，无论他身在何处，无论他入住过多少豪华酒店，甚至就连他那蛇山下的庄园，都不能让他拥有家的感觉。唯有此处，才能让他彻底放松。久筑高墙的内心，也不再设防。

“回到家的感觉怎样？”老人问道。

“哪里都比不上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很亲切，很温暖……”

“人老了就会念旧，这一砖一瓦都还是你们小时候的样子。不想改变它们的样子，怕你们回来没有家的感觉。我在这里住着，还时常回忆起你们当年的情形。”

秦红兵赞同道：“是啊，我记得当初两个弟弟不听话，爷爷罚他们站在走廊下背唐诗。老三总是不专心，连累二弟陪他一起没晚饭吃。最后还是小妹偷偷从厨房拿点馒头，才不至于挨饿……”

老人微笑着说：“那时候，我和你母亲都不在首都。你这个老大当的不错！把弟弟妹妹都照顾的挺好！”

“那也多亏了街坊四邻的大叔大婶们照顾和理解。还有我的那些同学帮忙，要不然我可没本事看住他们三个！”秦红兵的思绪遥远地飞向了那段青葱岁月。

“所以，很多人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老人的一句总结，突然将他又拉回了现实。

“爸，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和儿子绕什么弯啊？”

老人放下喝尽的豆浆杯，严肃地问：“听说你最近把张航架空了？”

秦红兵一愣，旋即不满地说：“这小子倒是一刻都不消停。小报告都打到你这来了？”

“你都夺了他的兵权，还由不得人家抱怨？”老人教训道，“小张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想了解一下。”

秦红兵无奈，只得将张航等人非法转贷，运用公司资金进行高利贷的不法行为，对父亲和盘托出。

老人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待得秦红兵讲完，他语调平和的说：“小张和刘清越这几个小兔崽子，做事是欠考虑！不过，我听说他们已经准备将银行的资金，陆续还掉了。至于你公司里的钱，你也别舍不得。毕竟，你公司能做到现在的规模，他们还是功不可没的！”

秦红兵轻呼了一声说：“爸！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张航他们犯的可不是小事！骗贷、转贷，扰乱金融秩序和暴力讨债，不论哪一条都是触犯法律的恶劣行为！更何况已经闹出了人命！”

老人板着脸说：“他们做这些都留下证据了？你能证明这些都是他们做的，而不是别人栽赃陷害？”

“无风不起浪！我也希望他们是被人冤枉的。毕竟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我真舍不得对他们动手！”

“你还准备动手？”老人怒喝道，“你是想法办了他们，还是想……”

秦红兵站起身，走到老人身后，轻轻敲打着他的后背。低声说：“有人是想法办了他们，而且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他们要是出事，会牵扯出很多是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