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漫漫惊魂夜(2/2)
地上血液已凝固。
白破北仔细的数了数少女的伤痕,一共是十道。看着伤势,伤口应该是爪痕,少女总共被抓到了两次。这应该也不是人的手,少女不是被人所害,这伤痕很粗,远粗于人的手指,只是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所伤。
白破北坐在地上不出声,泪水却是在脸上不停的流。
也不知道怎么的,白破北心里只想寻着了这野兽,将这野兽砍得稀巴烂。
这少女叫什么名字来着,嗯,好像是忆秦,对的,是忆秦,那山羊胡子就是这般说的。
自己好像听过这名字,是在哪里呢?
这感觉好遥远好飘渺。
白破北恁是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可白破北心里奇怪的觉得,自己就是听过这个名字,不是在今晚,不是在那山羊胡子口中。
这少女叫自己白哥哥,叫自己白哥哥。
好像又是那么的熟悉。
白破北泪流满面的站起,要寻着那杀害了少女的野兽,一刀刀的剁下去。
白破北方向前走的两步,猛的停下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在这哭了老半天。
这少女已经死在了这地上,他娘的,在村子屋里床上坐着的,又是谁。自己在为谁人哭泣为谁人流泪?是人是鬼都不清楚,自己哭什么。
还有,自己第一次到这里和第二次到这里,前后短短才几许时分,为何地上这少女的血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为何这少女身上,已是如此多的虫蚁?
白破北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血,血还是黏黏的。
白破北站在原地,朝四下里看了看,周围寂寂无声。
白破北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天上圆月高悬。平日里圆圆美丽的皎月,在白破北眼里,感觉却是如此的诡异。
白破北不出声,站在地上想了半天,拖着军刀往回走。
走的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地上少女的尸体,看着少女背上乱爬的虫蚁,白破北叹了口气。
白破北走向村口,脚步沉重,身子已无方前的轻快。
村子里的屋子,都是熄了灯,四下一片幽黑寂静。
白破北再不像先前那有蹑手蹑脚回屋,仍是拖了刀,缓缓的走向屋子。
白破北走进了院子里,站在少女屋子窗前。少女窗子还是开着的,月色透了进去,少女背靠着自己,睡在床上。
白破北站在窗前不动,就这么看着眼前睡在床上的少女或者是什么东西。
少女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白破北看了一会,收回目光,又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屋子。不脱鞋不解衣,拖着刀缓缓爬上了床,坐在床上,打开窗户,两手抱着军刀。
等天亮。
这一夜,是过得如此的漫长。
白破北一夜未合眼。
五更时,小山村里鸡打鸣。
四面环山的山谷里的小村,屋外仍黑。
白破北定定的双手抱军刀,睁着双眼,静坐如洪钟。
又是两三个时辰过去,天色从泛白,到大亮。村子里开始传来了人们的说话声,小童的嬉戏声。白破北起身,出门,出院,身后少女默默的看着白破北。
白破北出门后,看向村里的长街,远处街上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村民在谝闲。村民很年轻,有两人他昨日里见过,是跟着山羊胡子一起,和自己吃过晚饭。白破北拖刀在街上走,闭着嘴一言不发,那两个村民看着白破北沉沉的脸,投来了讶异的目光。
白破北向村里昨晚的那间大屋走去,刚转过一座屋角,进的通向大屋的小巷,小巷里几个小童互相追逐着跑了过来,打闹嬉戏。
白破北停住脚步,那几个小童,正是昨日在村口遇见,半夜里死在小路上的几个。
白破北瞅着那几个孩童的背影,瞅了一会,直到那几个孩童跑出了视线。白破北转身,拖着刀往回走,进了那少女所居的小院,少女在院里默默的看着自己。
白破北也没有和少女打招呼,一言不发,脸色沉沉的拖刀往自己屋子走。进屋,上床,双手抱刀坐在床上。
白破北坐在床上,平日里神经大条的他,开始从头到尾细细的回忆昨日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昨日天色傍晚时,自己和于婆来到了小山顶,于婆神叨叨的掏出了一个黑色雕像,俯在地上朝那雕像念念有词。接着雕像冒出了烟,自己看见雕像上的龙虎动了。接下来少女出了村口,接自己和于婆进村,和村里十余人吃了晚饭,那山羊胡子告诉了自己,有个虎陵,虎陵里有个白虎神尊的白虎煞泉。山羊胡子让自己去取。
自己问了山羊胡子,山羊胡子告诉自己这事很是凶险异常,往日里去的人都死了。自己大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山羊胡子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取了那白虎煞泉。再接下来,山羊胡子让少女和自己回屋休息,并告诉自己早早睡觉,不能出屋门。山羊胡子还对少女说,要以大事为重。
自己回屋后,十分的瞌睡,对,十分的瞌睡。本来打算溜走的自己,睡着了。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恐怖的梦。梦里面的画面,还有颜色,黑的白的红的黄的。
自己以前做梦,梦里的世界,从来没有颜色。
自己被梦惊醒,准备逃离小山村。在村外的山坡上,看到了小童的死,少女的死。自己准备捉拿凶手,回屋后却见少女安然无恙躺在床上。再去村外山坡,小童尸首不见,少女还躺在山坡上,已是死去多时,血液已黑。自己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军刀守了一夜未合眼,却是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
天亮后,自己出门,在街上看到了那死去的几个孩童。
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发生。
这里面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首先,于婆掏出了黑色雕像,自己看到雕像冒烟后,龙虎在动。再者,自己吃完晚饭后,十分的困,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支撑不住睡着了。
这两点,很奇怪。自己一定是中了迷药,很强的迷药。
于婆?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胖老爹带了自己找死人脸,死人脸安排自己习武和修习煞术。胖老爹对死人脸很恭敬,以胖老爹对死人脸的态度,死人脸应该对白破北来说,是安全的,不会害自己。
更何况要害自己早就害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尽管死人脸很怪很讨厌,架子很大,老让自己吃苦头。
于婆对死人脸是死心塌地,死人脸说一,于婆不说二。死人脸让于婆向东,于婆定不会向西。于婆应该不是。
那便是山羊胡子了,山羊胡子看这个什么白虎煞泉看的很重要。山羊胡子,应该在晚饭里,对自己下了不知道什么迷药,自己醒来后,迷药还在迷幻着自己。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这一些荒诞的事情。
山羊胡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能在这荒山野岭里住的,不正常。
不知道这迷药,还有什么负作用,自己只怕已是被山羊胡子握在了手心里。
白破北解开心头疑惑的同时,院里有群人走了进来,正是山羊胡子和于婆,还有村里的一些村民。
白破北抱刀,起身,下床,出屋门。
山羊胡子看见白破北两眼布满血丝,眉头紧皱。自己叫这小子好好休息,养足精神。那白虎煞泉,可是那么好取的。可这小子,看这模样,一晚上不知道在干嘛,怕是连觉都不曾睡得。山羊胡子瞪了一眼院子里的少女,少女低下了头。
山羊胡子看着白破北,正准备教训两句,莫要把我说的话当放屁,昨晚一晚你都在干什么?
山羊胡子张开嘴,伸手摸了一把胡子,话还未说出口,就见白破北一掠而起,轮圆了手臂,一刀势大力沉,朝着自己劈了下来。
山羊胡子咽下了刚爬到喉咙的教训之言,脖子前伸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空中劈刀的白破北,你这小子他娘的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