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鹿从渠求鹿梦 非鱼定未知鱼乐3(2/2)
可是好景不长,丁喜乐十二岁那年卢家涉嫌贩卖私盐,家底全部被冲,卢生的爹接受不了自己一生的家业被毁,抑郁而终,整个卢家就这样萧条了下去。而当时为了撇清自己和卢家的关系自保,丁喜乐的爹和卢家就这样断了联系,事实却是这其中也有他的参与。从那以后当她再去找卢生的时候,她明显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丁喜乐整个人蜷着身子缩成一团,拨弄着地上的石子儿。已是半夜,河对岸原本早该熄灭的灯火此刻依旧通明,泛着点点暖色,隔三差五还传来几声听不清的话语。当有男男女女拿着河灯并肩从她面前走过,她才注意到桥下河流起起伏伏的微光,原来今日是七夕啊,难怪这么热闹。
等着盼着,桥头终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丁喜乐兴奋地站起大步迈着往他在的方向跑去,却在下一刻突然止住了脚步。卢生不是一个人,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子。丁喜乐杵在原地,离他们不过一二十步的距离。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却把两人相依相靠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心里万分苦楚,却意外地觉得和谐。她动了动脚,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出这如此短的距离。
就算走过去了又该说什么?为什么退亲?为什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现在以什么立场和身份去质问他?不过是一个被退亲的女子罢了。比起这个她更怕看到他对另一个人的袒护。
丁喜乐就这样站着,看着他目送那人离开以后依旧恋恋不舍地望着,呆立了片刻才转过身,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她。
“卢生。”她努力克制自己,牵起一抹笑,比哭好不了几分。
卢生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应该说从他去丁府退亲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过来。这么些年,他对她唯一剩下的就是这所剩不多的了解。
“你都看到了。”直言不讳,没有半点儿隐藏的意思。
“嗯。一定是哪个远房表妹吧,这么晚了还拉着你,真是…”
“她是我要娶的人。”卢生开口打断了她的自欺欺人。
丁喜乐的笑挂在嘴角已经快崩塌了,低声喃喃,“骗人的吧,你忘了吗,你要娶的人是我啊,是丁喜乐啊。”
“喜乐,今日我已经去退亲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从未喜欢过你,一直把你当做妹妹。”
妹妹?多么生疏又仅存联系的一个称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谁!她吗?”丁喜乐伸手指着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大吼,眼泪控制不住,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对。”卢生回答的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丁喜乐笑着往后踉跄了几步,“十五年了,我认识你十五年了,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我以为只要我够喜欢你,你总是会接受我的。你看,你说你向往刻骨铭心的爱情,我就把你的名字刺上了,好看吗?”丁喜乐撩起裙摆,露出脚踝,淡青色的两字在萤火下若影若现。那一刻她安静乖巧的如同一只猫。
卢生微蹙了眉,并没有接话,但是他可以想到她的后果,定是不怎么好的。
“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早些退亲,为什么要一次次对我那么温柔!让我以为我还是有机会的!让我觉得你待我终究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为什么啊!”丁喜乐早已泣不成声,说出的每句话都是嘶吼。儿时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照顾一一闪现在眼前,却不想顷刻化为泡影。
“我也以为我可以尝试接受,可是直到我遇见了她,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将就不来的。”丁喜乐终于是发现了卢生的一点不同,以前他看她的时候总是温柔,平平淡淡,可现在提到那个人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止不住的闪烁。她是不是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如果没有她呢?”没有她你是不是就不会退亲,不会从我身边走开。
卢生看着她,一字一句。
“当年你爹和我爹合伙贩卖私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丁喜乐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她也是前不久才偶然从他爹口中听到的,为此还起了一番争执。
“毕竟和我爹也有莫大的关系,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爹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弃车保帅,我还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已经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了,你觉得呢?”
丁喜乐踌躇了,终是没有张口。她曾经以为将这件事情瞒下,他们还是可能的,可是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事到如今,她还可以拿什么来做要求呢?
“如今亲也退了,你我已两不相干,就在这儿告别吧。日后再见,全当从未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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