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鹿从渠求鹿梦 非鱼定未知鱼乐4（2/2）

丁喜乐停下手里的活儿，擦了擦脸上的汗，“师傅，有话直说。”这丫头干起活来麻利，一点也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娇生惯养，作为助手还是很得徐安衾心的。可就是一点，老是执着叫他师傅，说是什么传道授教就要以礼相待，弄得他很是别扭，他还很年轻好吗！但是无论纠正多少次都没有结果，徐安衾索性放弃了，算了，随她去吧，有个跑腿儿的小徒弟也挺不错的。

“你为什么突然想学刺青了？”

“因为它可以替人在身上留下些什么。”

“你爹居然同意了？”

丁喜乐仔细想了想。

“但是我有个条件。”

丁老爷眉头微微一皱，这丫头还学会跟自己讲条件了？很好，生意人就是要会趋利避害，有点儿意思，我倒要看看你打的是个什么算盘。

“你说。”

“作为交换，我要做刺青这门行当。”丁喜乐说的轻松简单，仿佛这对她不过是一件开口就行的事。

刚才的期待化为泡影，“胡闹！你有心生意是好，但是除了这一行，其余随你选。我不但给你选好铺面，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准备好。”

丁喜乐心里一顿，这算是变相补偿？“我不需要，我现在唯一要的是手艺。再说除了这一行？若我说要开个青楼爹爹你也一并支持了？”丁喜乐总爱揶揄人，连她爹也没有要放过的意思。

“你！”听出话里的调笑意味，老爷子也是气得不行，这丫头玩笑都开到她爹头上了。“这行当日日与人肌肤接触，你一个女子不得让人说尽闲话？到时候整个家的面往哪里搁？”

“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那抹不开的面子。如此，卢生和刺青你替我选一个好了。”说完丁喜乐也不看他，兀自坐在一边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最后却是丁老爷难得的松了口，他已经上了年纪，有些事情渐渐力不从心了。生意比起感情，还是生意简单多了。

“一万两，一年后你若是挣得了一万两我便不再干涉。这一年间随你如何要做什么，我都不再过问。但是若是办不到，你就得乖乖给我回来嫁人。从此不要在想那不可能的人和事。”

“好。”一字坚定，丁喜乐明白这是她爹做的最大的妥协。

“没同意也没反对。”丁喜乐很忧愁，一万两，她当时是怎么信誓旦旦字正腔圆的说出那个好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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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稀松平常，跟着徐安衾学手艺，保养模具，整理一下柜阁，简单又自在。

“丫头啊，今日吃什么啊？”徐安衾刚送走一个客人，抻了个懒腰走进了小厨。除了那些日常琐事，丁喜乐还负责着两人的伙食，不得不说手艺是真的好，连徐安衾这种嘴刁吃八方的人也被治的服服帖帖。

丁喜乐一边忙着把手里的菜下锅，一边答应着。“师傅是要来帮忙？”

门框边的人忙不迭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整修一次厨房。”上一次好心去插一脚，结果差点没把厨房烧了，他还是安分点儿吧。

“看来师傅还挺有自知之明。”

“丫头，下午继续来刺麋鹿昂。”徐安衾故意拉长了声音，得意地转过身走到前厅等着吃现成。丁喜乐炒菜的手一顿，朝着他离开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只可惜那人走的太快，来不及看到这眨眼而逝的当属于她这年龄应有的调皮。

丁喜乐在这方面说她天资聪颖也不为过，徐安衾简单的提点她就能得心应手。花草树木，虫蚁鸟兽，无论大小繁杂，在她手下全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可偏偏这作为镇店之宝的麋鹿，学了许久也不见成效，神态之间总缺少些神韵，少了些灵气，这让她颇为头疼，也成了徐安衾笑话她的一个由头。

丁喜乐看着牛皮面上初现轮廓的麋鹿烦躁地抠了抠头，还是不对，越看越奇怪，随手就把手下的牛皮面扔到了一边，抓起一张新的准备下手。

“我说姑奶奶，这牛皮面可贵了，可经不起你这样糟蹋啊。”

“我有什么办法，这感觉总是不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徐安衾拿过她刚才扔在一边的牛皮面，指着她才刺的麋鹿，“整体雏形初具，所以大致的轮廓绘制你是没有问题的，麋鹿的精髓在眼和角，角的勾勒还不错，可是你这眼睛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不是说画的不像，而是少了一分灵气。”

丁喜乐大致懂了他的意思，“可这东西能画出来？”传形容易传神难。

“我教你。”徐安衾的手穿过她脊背握住她垂放在桌上的右手，轻轻包裹收紧，只露出银针的一端在皮面上来回走动，描摹着残全不全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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