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辗转虎口（1/2）

军士见们小野莓呼号，他们先是一愣，而后都哈哈大笑。他们以为小野莓是在喊救命，就笑道：“这荒郊野岭的，你这样叫除了能叫出鬼来，还指望能叫出活人来救你？”

周阿婆听到小野莓在学狼嚎，就急得对军士说：“军爷喂，快把她的嘴堵上，她这样会把狼招来的！”

军士们听到学眼前这山里的老婆子说出这种话，就笑得更欢了。他们说：“吓唬谁呢老太婆，我们兄弟几个行军多年，历经大小百余仗，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了，会怕几只狼崽子？”

又说：“四海八荒哪没去过，世面见多了，骗子也见多了。这样就能把狼叫来？若真叫来时，定把它们串起来烤喽。”

于是大家不以为意，小野莓继续嚎，也没人去管。有趣的是，那些军士也学着小野莓向天学狼嚎。他们的声音十分嘹亮，学得也非常像，但都带满了戏谑和嘲讽。他们驱车出向山口进发。

周阿婆素知山中狼的凶狠，所以灰溜溜地跑了。能有让她害怕和让她自以为狠不过的，兴许就是狼了。她得了钱财，就自顾自地跑了，也不力劝军士把小野莓的嘴堵上。小野莓告诉我，周阿婆是见过她把狼的幼崽训得乖乖的。

军士们一路学狼嚎，小野莓就不喊了，因为她知道狼来了。她的鼻子跟狼的一样敏锐，狼的气味就在很近很近的林子里。那些得意的军士一会儿学狼嚎，一会儿学虎哮，完全沉浸在一片自娱自乐的氛围当中。

当我们走到一个狭窄的山谷里时，我看见林子里显出一双露着凶光的眼睛。在一声来自野狼的低吼下，只见周围的树丛猛烈响动，而后又快速蹿出十几条黑影。那些就是山中的狼，和原先见到的一样，尖牙利爪，体格雄壮。

军士们反应不及，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就被许多的山狼给逐一扑倒，一齿封喉。东吴来的那小队的军士还没有狼群多，所以每个人都是面对着两只或更多的狼，完全是没有胜算的。然而值得我们敬佩的是，东吴军士没有一个是孬种，全部战死了。

后来，当灰大狼叼着周阿婆尸体回来的时候，每一只狼才开始了狂欢。它们们踩着倒下的尸体向天呼号，好像在宣告这一场突袭的胜利。小野莓照例和狼王寒暄了一番，轻轻耳语后它们又消失在林子里了。它们好像一群神秘的杀手，悄悄地来，轻轻地去了。

狼群远去后，我们就开始启程向新野出发。那三天的生死波折，简直刺激又好玩。只不过死了很多人，非常血腥。连狠角色周阿婆也死了。那时我看见她眼睛都没闭上，她两手各攥着一根金条，怀抱着一袋铜钱，脸被咬破了，死得非常凄惨。上一辈子，除了我自己，我就没见过死人了，而且还是那么多。那一路，我每每想起那个场景，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