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的思路(2/2)
织田里奈低着头应道:“是。但是……女侠,想要找到那座岛,必须要有一艘能经住风雨的大海船以及那片海域的海图。我曾经拥有的那座海岛,在我被天王宗拿下后,便被天王宗毁去了岛上的一切,海船与海图也不知所踪……”
“海船的事不用你操心,至于海图……”宁无书冷哼一声,“你既然在那片海域混了这么多年,想来有办法。否则你从无回深渊出去后,怎么东山再起?难道你想回去做良家妇女?别给我耍花招,我们出海的时候,你必须带我准确地找到那个小岛,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只是过程或许不会那么愉快了。”
织田里奈依旧低着头,听到宁无书的威胁之意,表情也没有变化,亦没有回应。宁无书见状,眼中冷光一闪,笑道:“你真的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可没那么容易!”言罢,宁无书突然冲织田里奈一弹指,织田里奈根本来不及闪开,便被一股气劲击中。
随后,织田里奈惊恐地发现,她的五感竟然在瞬间消失,听不见、看不见,口鼻也嗅不到任何味道,甚至四肢皮肤都失去了触感,整个人便如同跌入无限深渊之中,唯剩下脑海里的思维在不断转动,她一下子跌倒在地,手脚不断地乱划乱抓,口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无助地满地打滚。
宁无书厌恶地看了一眼织田里奈,眼中没有一丝不忍。小刀已经告诉了她织田里奈曾经在海岛上做的是什么生意,身为一个女人,却掠夺良家妇女甚至是十岁出头的女孩,把她们培养成高级妓女,将她们洗脑成为完全忠于自己的奴仆,任意操纵她们的人生,这样一个人,若非宁无书现在需要她,早就一箭杀了。
所以,当织田里奈似乎想要用“海图”这种东西来试图从宁无书这里获得一些好处时,宁无书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她用的是苍天造化功里的一式,名为迫命指,是一种特殊的封穴手法。这招霸道无比,直接用强劲的内功封死对手的经脉,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五感,大部分人中了此招,很快就会在绝望和恐慌中死去,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超肉体上的痛苦。
眼见织田里奈已经快要不行了,宁无书这才出手解除了这一手封穴,织田里奈从地上一个翻滚坐了起来,脸上鼻涕眼泪混作一团,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瞪着大眼,用一种非人的眼神看着宁无书,仿佛在看一个神灵、又似在看一个恶魔。
宁无书与她对视的一瞬间,心头颤了一颤。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并非什么手握生死的大人物,只不过是见惯了生死,这才有了比常人坚硬得多的心肠。但即便如此,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她的心神还是晃动了一下。这不是怜悯,这是身而为人的一种最基本的同理心。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强自冷硬地说道:“如果你还想再试试看的话,可以不用说话。”
“我……我说……”织田里奈的喉咙里发出干哑无比的声音,“在……在东海沿岸……有我曾经的手下……他们手中……还有海图……和一些资源,等……等着我东山再起……”
“很好。”宁无书闭起眼睛道:“滚吧。”
织田里奈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宁无书再次睁开眼,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从离开灵镜门之后,她杀过很多很多的人,也做过十分残忍的事,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她忽然想起当初教导王守仁箭术时说过的话,箭之一道、存乎一心,看来自己的心志,还远没有达到真正的稳定……
与此同时,金陵城,一间普通的民屋中。
衣着寻常的傅决推开门走了进来,这是他在金陵城眼下的住所。只见他手里提着一包切好的烧鸡、一坛子酒,脸上却愁容不展,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坐到桌子边上,把鸡与酒都摆了上来,吃一口鸡、饮一口酒,但眼神却一直飘忽不定,显然在思考着什么,却没有结果。就在他的鸡和酒都快要吃完的时候,小屋传来了敲门声。
“谁?”傅决头也不回地问道。
门外的人懒洋洋地应道:“除了是我还能有谁?”
“噢,自己进来吧,这门也没锁。”傅决依然头也不回。
门被推开,只见许贤伸着懒腰走了进来。一进门,许贤的鼻子便抽了一抽,他眼睛一亮,喊道:“哇靠,照湖楼的烧鸡!白花雕!”许贤冲到桌前,却发现烧鸡和酒都见了底,整个人都无力了,骂道:“居然一点都不给我留?”
傅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会来啊,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妈的,烦事了,天天就是办事办事……”许贤低声骂道,“也不知道宁姑娘怎么想的,居然让我来给你打下手,你这小子也是,自己一天到晚闲得要死,却老是差遣我。”
傅决摇摇头:“你也知道,我虽然挂了个鱼龙卫特使的名头,但现在压根就没人鸟我。我现在又在李惊蛰的眼皮子底下,想要调查一些事情,除了你,我谁都指望不上。”
许贤啧啧两声,拎起还剩下一些底的酒坛子,往自己嘴里倒了几口酒,愉快地舒了口气,这才说道:“李惊蛰半条命都没了,成天就躺在床上,现在鱼龙卫就三个大佬,吕天龙、李元昊,还有他的大徒弟李悬云。吕天龙一心想着在朝廷里往上爬、李悬云怕你怕得要死,只有那个李元昊比较难缠一点,但是我觉得你想要搞定他应该不难吧?”
“怕我?我看是想弄死我吧?”傅决干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我娘亲的身份太特殊,他们都以为我是来接手鱼龙卫的,加上在湘南那一仗,自然防我如洪水猛兽。但来到金陵城后,我一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就是我的父亲究竟是谁?”
“诶?你托我办的事,也是和这个有关的?我还以为你打探鱼龙卫在创办之初的事情,是有什么想夺取鱼龙卫的阴谋呢?”许贤疑惑地嘀咕道,同时,他从怀里取出一物摆到桌上,说道:“鱼龙卫创办就在二十年前,虽然你说是你娘一手创办的,但坊间从来就没有太多关于傅夏瑶这个名字的流传,只说是皇帝为了方便了解文武百官与掌握天下江湖,专门开办的情报特工机构。我唯一能找到的线索,也就只有这一幅画。”
许贤摆到桌上的,正是一个画卷卷轴。傅决一边取过卷轴,一边对许贤说道:“有些事情,在没有确定之前,我不太适合说与你听,甚至没有告诉无书,是因为害怕引起更大的乱子。但来到金陵城之后,我发现了一些问题……我的父亲是谁?无书的父母不知道、李惊蛰不肯说,这就让我更加疑惑,甚至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我需要验证我的想法。”
说话间,傅决慢慢打开了手中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