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发现端倪（2/2）

有位四十来岁，方脸浓眉，朴实憨厚男人灌了口酒，粗糙的手指在杯口摩擦着，脸带愁容地叹道：“工作了二十年的地方，真是舍不得啊！”

旁边有位稍显清瘦的汉子说道，“我说老张，你年年都能捧回家一张老黄牛奖状，勤勤恳恳地干了二十多年，港口的头头脑脑们谁不知道你黄牛老张啊？炒谁我都信，可是炒你，我真不敢相信呐！”

旁边又有人道：“信不信都炒了，现在的工人哪，没保证的，干一天算一天吧！不过老张你也没必要担心。我有个表舅，在西港码头，他那儿缺人，等明后天我跟他说一声，你上他那儿干去，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宽慰因为丢了工作，情绪低落，心情落寞的老张。七嘴八舌劝来劝去，就把老张给喝多了。人一喝多，嘴上就没把门的，话匣子也就随之打开了。

啪地一声，酒杯倒扣在桌子上，喝了不少，舌头都有些硬了，眼球布满了红丝，打了个酒嗝，趴在桌子上，环视在座的诸位工友，压低着嗓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哥几个，知道我为什么被炒吗？因为我发现了码头的一个秘密，大秘密！”

有人醉醺醺道：“别扯了，现在这年头，到处都是秘密，秘密不值钱了。”

有人打着酒嗝道：“就是，三班的老赵，天天说知道谁谁的秘密，结果他自己个儿最秘密了，老婆经常在他上夜班的时候招相好的回家睡觉，这个秘密满天下都知道，就他自己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啊？”

嘻嘻哈哈一阵哄笑，老张急了猛地一拍桌子，酒杯被震得倒在桌上，滚到地上摔得稀碎。

他胀/红着脸，脖颈的血管青筋凸起，晃晃悠悠的想要站起来，结果没站稳，差点出溜桌子底下去，旁边没喝多的工友赶紧扶住他，道：“别急别急呀老张，好吧，什么秘密，你给大伙儿说来听听。”

老张又打个酒嗝，手摁着桌沿坐好之后，再次趴在那儿，喝多了，不趴着，他坐不稳。

啥秘密，说就说呗，众人也没当回事，喝酒喝多的人说话，转过天去就忘。

可老张一开口，就把大家伙儿的注意力吸引住了，“半个月前，六班十六个人集体失踪那件事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家属还报案了，不过事后公司给的说法是出海遇难了，尸体找不回来。听说每家赔了不少钱，这事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怎么着老张，你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儿？”

老张撇嘴道：“出海遇难？狗屁，咱们是码头工人。有出海资格吗？就算咱们想出海，有船载咱们吗？地鬼和海鬼不一家，多年的老传统了。公司那些傻头傻脑不懂，你们也不懂这里面的规矩道道儿？”

“是的哟，老张，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老张招招手，让他们一个个地都把脑袋凑过来，原本喝多的老张此时好像清醒了好多，说话也流畅了，“老哥几个，今儿咱就哪儿说哪儿了，别外传。”

“行了，知道了，你就赶紧吧。要不再来两口润润嗓子？”

老张咽口唾沫，道：“六班那些人之所以失踪，是因为他们在南港装置摆放集装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如果只是发现还不打紧，他们错就错在不应该好奇的撬锁进去。结果，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工友们听得后脊梁冒寒气，酒劲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有人问他，“老张，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看见了？”

老张脸色不正常，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道：“后来我觉着这事情不对劲，昨天上工的时候，刚好经过那组集装箱，我就手欠的过去敲了敲，把耳朵贴到了上面，想听听动静，结果刚把耳朵贴上去，就被赵扒皮那个王八蛋看见了，结果今儿一大早。我就被通知解雇了。你们说，我被炒，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有，肯定有，老张，你就是手贱。没事去敲那堆破玩意儿干啥？”

“唉，谁说不是呢！”

有生性谨慎的提醒大伙儿，低声叮嘱大家，“老哥几个，这事儿到此为止，今后谁也别提。”

众人纷纷附和，这事儿透着诡异，还是不提的好，不提的好。

等这桌人散局之后，唐飞跟上了那个叫老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