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里梦外（1/2）

“我输了。”易一闷声道，兀自顺着梯子爬上了床，似乎饱受打击。

罗董本来在看书听见这声音后，顿时心中起疑：易一输棋后从没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过啊，是怎么样的劣势呢？不由得好奇地瞥了眼棋盘，你大......

这两人在下什么棋？盲棋？盲棋也没见他们说话啊！

易一一个人闷闷的爬上床后，方宇没有指责易一失德，独自整理着棋盘，面色凝重神情疲惫，看起来经过了一场血战。

景扬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罗董，指了指易一。罗董才发现虽然灯还亮着，易一却已经睡着了，显然累极了。

王浩洗漱完后，悄声示意了下景扬和罗董，就把灯关上了。这还是宿舍第一次主动熄灯。

......

易一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座古老的书院之前，是石砌高台，原木所造，岁月施加在它身上的痕迹，已超过千年不朽的金丝楠所能承受的，无可自制地现出了龙钟老态。

连院前的青石砖也远较他处古老，接缝中填满了松叶尘沙，仿佛是一道道鱼尾皱纹。阁子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悬着一块“三千娑婆”的旧额匾，书院四周的松树植得特别紧密，环着最外围的青石砖种了好几重，树影交错地掩去了书院楼阁的轮廓。

易一伸手推开阁门，踏了进去，反手又把门扉闭起。檀木的气息干燥而清爽，并不刺鼻。远处的长廊光影浮动，于黑暗中分外醒目，让人不自觉的走近。

易一如同往常一样打开暗门，迎面射来的光有些刺眼，不由闭上了眼睛。

“好了。”他似乎有了更多的意识。

我在哪里？易一睁开眼睛，并没有同平常一样的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怪异光芒。待眼中旋闪的亮点消失，瞳仁渐渐熟悉了黑暗，易一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没有任何隔间的广大空间里，仿佛连呼吸都有回音。

这里的空气很干燥，却有一股独特的蠹腐之气。这样的气味易一十分熟悉，学校中的阅览室，资料室，图书馆……所有堆放大量文书的地方，都会弥漫着同样的味道。

易一心念一动就点着了角落里的莲灯。

待易一回过头去，不觉睁大了眼睛，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自己身处一个阁楼，整个阁楼顶上都是书。以支撑横梁的间架柱子为轴线，整个二楼放满了书架，一排又一排的，整整齐齐陈列，书架上堆满一卷卷的书与轴幅，易一随手抽了一本翻阅，居然是佛经。

而阁楼的四面墙却未设置书架，而是围起一圈雅致的围栏，由上往下看来，整个平面就像是一个“回”字，四面的围栏里设有三级高台，每一级都整齐排设着木雕的千手观音，每尊约莫半人高，比例无有不同，但姿态神情却没有一尊是一样的；而在莲灯点亮后，置身其中，仿佛被数百尊千手观音居高临下包围着。

易一想起门楣上悬挂的“三千娑婆”古匾。阁中观音虽无三千之数，但普照众生的胸怀已不言而喻，众观音眉眼垂落，法相庄严，等高齐列的雄伟壮观，令人油然生畏。

书架的两侧多挂画轴，图中绘着各式罗汉，随手一算也有三、四十帧。

易一不会评画，更看不出那些笔法布局，但见画中罗汉或坐或卧、抬手跨腿，模样栩栩如生，就连对佛门一知半解的自己都能清楚辨出降龙、伏虎等罗汉，在他看来自然是画得极好的......

他也说不清楚在这里呆了多久，他的时间感一向不好，毕竟自己已经瞪大了眼睛硬着头皮翻完了书架上的三本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