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砺锋初显(二十二)(2/2)
远处的傲犁逐rì也看到了族人英勇牺牲的一幕,他尖利一声嚎叫,瞳孔放大,脸sè惩的发紫,眼前不由自主模糊的他一把拭去眼角的液体,浑身肌肉紧绷得像要裂开一样,恨不能一刀砍死所有的敌人,“兄弟们,五百年,我们忍辱负重五百年了,这无妄的罪名顶在我们头顶让不愿手足相残的我们几乎亡族,但匈奴单于竟然直到最后都还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忍无可忍,今天就要血债血偿,杀啊……尽情的杀啊!杀尽他们……”他反手揪过一个匈奴人脖颈,自其身上抢过短戟,一个撩腿绊倒他后狠狠的将其钉在地上。仿佛所有的怒火都要在此刻发泄,数百名伊屠勇士脸红肉鼓,霹雳火吼中刀砍枪挑,勇往直前,数百伊屠将士血xìng迸发,汇成一道激越的洪流,呼啦间就朝残存的匈奴人冲杀过去。像是汹涌的洪水激流涌入,将剩余的匈奴人分成几块团团围住,无数雪亮的战刀齐齐向他们身上砍去,无数锋利的长枪带着呼呼风声“唰”的朝前疾刺。
伊屠战士们紧紧咬牙,大口喘气,他们将所有的力气都聚集在手中的兵刃上,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宽恕。无数被迫害死去的父母、兄弟、妻女们凄惨地面颊在他们眼前逐一浮现,熊熊怒火燃烧在所有人胸膛,无边的杀气直冲霄汉。
“啊!啊!”的惨叫声中,战场中的惨烈时光仿佛就在此刻停住了,几十名匈奴人的身体被瞬间捅穿,扎成了马蜂窝。他们瞪着惊恐无助的双眼拼命挣扎着,手中战刀剧烈摇晃几下便纷纷坠落地上,鲜血汩汩自手指间流淌。
追来这里的匈奴人本就只有六七百号人,其中还有大半是吃了蒙汗药、泻药和chūn药的,神智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之间,体力与战力还不如平rì里的五成,如何是以逸待劳的老韩他们的对手。河滩上掩藏的木板的垮塌与这几番冲锋,顿时将匈奴人临时组织起来的各种队形冲的七零八落,数百名突厥人身首异处,鲜血浸透了原本干涸的河床,有些地方甚至汩汩流淌着鲜红sè的血水。
最后在西北土坡上仅剩的匈奴人四目张望,绝望的发现只有自己这不足百人人还满身带伤活着站立在此处,自知末rì将至的他们发狂了,他们面对山坡上的奴隶战士发起了最凶猛的攻击,身形彪悍、披头散发,狂叫着刀枪挥舞,无休无止的向上爬去。
和势若疯狗的匈奴人甫一照面,清脆的刀剑撞击声便不绝于耳,刚才一直在后方施设冷箭百发百中的贺赖鹰杀气腾腾冲在最前,手中战刀疾速舞出一片雪光,手起刀落间“唰唰”连砍数名敌人,血腥四溅中,原本皮肤比较白皙的贺赖鹰完全失去了优雅的分度,沾满了鲜血的数绺长须随意地粘在脸颊上,额头上和头发上,身上无处不是红褐sè的鲜血,有凝固的,有湿乎乎的。“呸!”贺赖鹰脸上闪着凶光,狠狠吐了口血痰,“唰”的一声迅速收回战刀,一具壮硕的匈奴人尸首直挺挺摔下,扑倒在他面前已血流成河的地面上,砸得血光四溅。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匈奴人的凶悍果然名不虚传,眼见生还无望,聚集在一起的三十余匈奴人突然整齐一声大吼,仿佛发情的野狼般双眼赤红着向外冲来,若有若无的将一个黑甲人护在中间,猛攻野利狐手下一帮头裹蓝巾、身穿麻布衣,只有寥寥数人裹甲的少数民族战士。直到拼着最后一个匈奴人与最后一个少数民族战士互相将兵刃插入对方心窝,匈奴人身后的黑甲人冷酷无情的将用生命守护他的伙伴踹到一旁,几个箭步冲上这个方向已空无一人的山坡顶,大步朝下面站立着零星战马的方向冲去,只见他身形矫健的“蹭蹭”冲下坡后,几步大迈猛地翻身上马,一扯马缰绳,那战马嘶嘶长鸣,便要跨蹄疾飞出去。
“嗖!嗖!”“噗嗤!”尖啸声中,两只流矢从不同方向疾速shè来,快如天边突然坠落的流星,直直往马上黑甲人的喉咙而去。
“咕!”半声惨叫也未响起,这两支箭矢就像长了眼睛般正中黑甲人喉结,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紧抓喉部露出来的箭体,“咚”一声坠落马下,脖子里慢慢溢出股股血腥。
面无表情的贺楼豹与贺倪猴几乎同时自背后的箭囊中摸出一支箭,重新搭扣在弦上!
战场仿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寂,“哐啷!哐啷!”的兵刃落地声中,仅剩的七八个匈奴残兵败将仿佛行尸走肉般放弃了抵抗,眼中看不见一丝光彩。
天sè渐暗,山坡上、泥沼里、河床中,大片大片浓稠的血迹已经染成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