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墨入雁门(二十一)(1/2)
() 左胳膊上正中一支黑不溜秋脏兮兮的羽箭,不用看那“madein黑山”的外表样式,一直眼巴巴渴望着同伙的箭支能够在对方的队伍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以使自己能够有机会逃出生天的隆康巴奴儿圆瞪起两只小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虞娄弓shè手将手中的箭扬shè出去之后,划过一道优美标致的弧线,jīng准无误的集中自己的左臂肘部胛关节,瞬间的错愕与剧痛让他猛合住的上下颚差点当场把自己未及时收回的舌头给咬断,疼得他歇斯底里的用右手猛抓住自己的头发,疯狂的扯拽着,嘴里含糊不清的高声叫骂:“什么TM的号称黑山神臂shè手的虞娄兔崽子,我隆康巴奴儿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背地里下黑手算什么勇士,有本事跳下泥沼里来,跟你们拼啦!”污黑的泥水被他胡乱扑腾的到处都是。
本来正是因为虞娄弓骑对自身技能的考量,所以没有随着大队蛮军不管不顾的直冲入泥沼中,以至于此刻没有陷入泥沼的蛮军大部分属于虞娄部,可刚刚因为听从云阿丹戈勒的命令而忙活着救助陷入泥中的同伙,他们才让自己陷入满身污泥的尴尬境地,弓箭都被泥巴糊住了,这才导致某些友军的中箭,此刻大敌当前却听着河湟人的隆康巴奴儿头领骂骂咧咧的下“挑战书”,确实属于始作俑者的他们哭笑不得,既羞愧又无奈,一个个面面相觑的似乎没有勇气再向对岸发shè手中的箭支,因为此刻面对手中黏糊糊的黑sè污泥,谁也没有把握不会再误伤泥沼中的同伙,如果哪个倒霉蛋不幸在隆康巴奴儿头领的身上再来一箭,即使此仗打胜了,可能也会遭到蛮不讲理的河湟斧蛮的终生追杀。
这边的蛮军犹犹豫豫的歇了手,对岸的妇孺老幼却抓紧一切时间孜孜不倦的辛苦练习着自己的箭技,下手越来越刁钻,动作越来越娴熟,命中率再次提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有些臂力优秀的少年甚至将箭shè过了宽阔的泥沼,给猝不及防的岸上蛮军也带来了伤害。
睚眦俱裂的云阿丹戈勒抽出腰刀就带领着身边的烧当羌亲兵队冲了过去,拦腰将一个擅自后退的蛮兵砍翻,“你们这群蠢笨的猪猡!shè击,快点反击啊!谁也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不知怎么的,云阿丹戈勒心中一阵狂躁,不仅仅是因为面前这群不长进的部下,而是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致命的因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看到云阿丹戈勒狠辣的督军手段,岸上的蛮军都动作利索的将手中弓箭赶紧在自己的衣衫上甚至皮肤上疯狂的擦拭,不经意间刮擦出的道道血痕也暂时不惧疼痛,屏息凝神大力拽弦shè箭!这一次的效果立竿见影,起码大部分箭支都落在了东岸对方的阵中。
妇孺老幼们稍显慌乱的后撤几步,虽然没有人受伤,但他们手上采撷蛮军人命的动作却不由得停滞下来。
眼看有效果,不待云阿丹戈勒的再次呼喊,不管岸上还是泥沼中但凡能shè箭的蛮军全都困兽犹斗般的对着妇孺老幼们发起了狠,也不管是否能误伤到同伙,全都拉弦shè箭,顷刻间阵阵箭雨一波接一波的撒向对岸!
妇孺老幼们这下急忙大幅度的后撤,仍然有五六个躲闪不及的少年被流矢击中,虽然都没有shè中要害,但对没有经受过战场磨砺的妇孺老幼们来说,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堪想象。
太阳的暴晒下,本就是因为临时xìng的水淹而形成的泥沼渐渐由浓稠变得黏硬,有不少蛮军偶然间奋力一跳后竟然就此跳上表面干燥的泥面,匍匐着向西岸趴行,眼看便能挣扎着自行上岸了。
就在岸上的蛮军狞笑着向对岸泼洒着肆虐的箭雨时,他们身后那片原本茂密的草场在火海的肆虐下早已烟消云散,剩余的火苗只在遥远的边缘地带苟延残喘,只留下遍地燃烧过后的黑sè灰烬和滚滚看不清光景的呛人烟雾,此刻,从这片本不应该再有生命存活的残酷火场中突然传出几声轻微的踢踏地面的声音,继而这种声音变得规律而密集,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竟发出振聋发聩般的爆响声!
箭斗正酣的战场上猛的沉寂一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蓦地转向了西侧浓烟滚滚的火场,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
一支骑队自火场中奔驰而出!凌乱焦黑的头发在塞外大风的吹拂下鼓鼓飘扬,几乎看不清面貌的乌黑面容被汗水冲刷出道道痕迹,露出里面黑红sè的肌肤颜sè,血红的眼睛闪现着凶悍的目光,几乎衣不蔽体的上衣被烧得边缘处显现着焦黄sè的痂痕,手中无论何种兵器的握攥处都绑着厚厚的一圈葛布,原本锋利的兵刃此刻已覆了一层厚厚的遮掩住金属光芒的灰烬,黑衣、黑肤、黑刀、黑马,这支仿佛从地狱火海中突然冲出的队伍看上去是那么的低调普通,却时刻散发着一种悍勇无畏的铁血气概,令人心悸!
黑甲的骑士!
黑sè的刀枪!
黑暗的杀戮!
虽然重铠皆除,但唯有那支骑兵队伍棱角分明的强健躯体如此耀眼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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