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难平(三)(1/2)
第一百二十六章意难平(三)
果真不出我所料,只听纪昀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想必袁兄府上的人口也不在少数吧?”
此话一出,任谁都知道他是要反唇相讥了,刘墉、吴惠叔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只有林凤梧还傻傻的望着众人,抓耳挠腮。
袁枚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鄙府人也不少。”
纪昀迅速续道:“那这么多人中,有不当王八的没有?”
袁枚张了张嘴,半晌都开不了口。这问题实在是刁钻,任凭袁枚怎生回答,都讨不了好去。
旁人早已笑的前俯后仰,捶胸顿足。
我不自觉的咯咯笑了,唇角飞扬。
袁枚苦笑道:“你这张嘴啊,要想胜过你还真是不容易。”
他们大笑着碰杯,我敛去笑意,毫不犹豫地拿起酒盏,仰首一饮而尽。
“你自个在这尽享美酒佳肴,却不叫上我。”一只大手紧握住我的,不容置疑的取下酒盅,温柔的声音在我耳畔絮絮诉说:“空腹喝酒伤身,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
“傅大人,”琉璃乖巧的让开一个座位,让傅恒坐到我身旁,我下意识的往纪昀那桌望去,不出所料的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眸子清澈又冷冽,飘渺而疏远,直达我的心底如同刀子般将我割的体无完肤,我垂下眼睑,傅恒的手盖在我地手背上。轻道:“我带你回去。”
略一颔首,傅恒已然执起我的手,从容不迫的移开椅子,脸上洋溢着优雅无害的笑容,我任他牵着我的手,尽管心在颤抖,脚上又有如铅灌。从窗前到楼梯口这短短的几步,我还是跨过去了。
有酒盏落地的咣当声。我愕然回头,却是纪昀趴在桌上又叫又笑,又哭又闹。
“纪兄,你醉了。”刘墉冷冷道,眼角瞥向我,仍是不屑一顾。
纪昀素来千杯不醉,这几杯梨花白又岂能灌醉他。
“借酒浇愁愁更愁。纪兄,不要再喝了。”
我只觉说不尽地满腔悲凉,他新婚燕尔,又刚在乡试中夺魁,何来的愁苦。只可惜我被傅恒着急拖走,刘墉后面地话我再也没法听到。
傅恒送我至宫门口,照例是平日的那几句话,无非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他对我的心思我自然明白。可是经历了这许多事,我们没法再像从前那样相处,他的关怀,我客套回应,他不点破,我就装糊涂。
“傅大人……”不知为何。今日的守卫神色慌张,失了该有的分寸和警觉。
莫非是有大事发生?
“什么事?无需慌乱,慢些说与我听。”傅恒长眉拢起,那种天生的威严此刻显露出来。
守卫搓着手迟疑片刻,嘴唇啰嗦着说道:“皇后娘娘昨日薨,皇上……”
“什么?你再说一次。”傅恒打断了守卫地话,紧抓住他的胳膊,情绪有些失控。
乍闻此言,我也是惊慌失措,皇后随同皇兄东巡。去的时候除了精神****外。其他并无不妥,怎会忽然传来噩耗。可是。守卫又怎敢胡说八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守卫重复了一遍,傅恒面色铁青,一拳将守卫掀翻在地。他将守卫踩在脚下还要再挥拳,我情急之下冲着他喊道:“傅恒,你冷静点。”我用力的推开他,将守卫扶起,“他只是向你传话,你不该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傅恒不发一言,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想要安慰他,却始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只是走上前,握住了他地手。他定定的看向我,目如寒星,眼中有几分悲凉几分疲惫。
天公应时,大雨劈头盖脸的飞泻直下,仿佛也在为之哭泣。
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富察皇后在东巡途中,因舟车劳累,感风寒,于回鸾途中,在德州崩逝,年仅三十六岁。谥号为:孝贤诚正敦穆仁惠徽恭康顺辅天昌圣纯皇后。此时距离她的爱子永琮离世不过三个月。
三月十六日正午,大行皇后梓宫由水路起旱,暂奉通州芦殿。在京王公以下,三品官以上,及诸皇子齐集举哀行礼。随后灵驾从通州芦殿出发。皇子们与皇后姻亲在旁痛哭随行。傍晚时分,灵驾至京。
皇兄亲自做祭文《述悲赋》以抒发自己的哀思。并下旨将富察皇后为他制作的衣裳、荷包一一收藏,令子孙后代世世相传。又重申祖制禁令,国丧期间,百日之内不能剃头,如有违者,斩立决。
皇兄与皇后大婚二十余年,尽管繁重地国事和美女如云的后宫耗尽了原先的温情,但皇兄对她一贯敬重有加,任谁都无法替代这份结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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