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七夕(2/2)
文秀走了邀润娘上街去,一来润娘是不喜欢人多,二来也想在家里陪陪刘继涛,便把众人都打发了出去玩了。
她哄得女儿睡着了,走出房来,就见刘继涛负立于院中,望月低吟道:
“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别离还有经年客,怅望不如河鼓星。”
润娘行至他身旁,一句诗蓦地上了心头:“莫嫌天上相见稀,犹胜人间去不回。”
刘继涛身子登时一僵,满腔的若涩冲激着胸口,袍袖底的拳头紧了又紧。
“把眼睛闭上,我有样东西要送你”
“是甚么啊?”润娘笑眸盈盈地看着刘继涛,满的好奇。
“先闭上眼”刘继涛坚持道。
润娘只得闭了眼,过得会忽觉腮边有习习的凉风,且还伴着淡淡的清香。她睁眼一瞧,却是把精致小巧的檀香扇,接过手细看时,发现上面雕着仕女簪花图,她正想问刘继涛何时买,却见那仕女的模样俨然就是自己,润娘的眸中闪出震愕:“这,是你雕的?”
“闲来无事做的,手艺粗糙得---”
刘继涛话未说完润娘已然依在他肩头了:“谢谢,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如果说她之前心里有淡淡的怨意,此刻也尽都散去,这个男子肯为自己这般的费心,无论他是出于愧疚还是欺哄,她都当做是真心来看,然后小心收藏。
日子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十五那日,刘继涛领着无腔回老樟窝子拜祭过母亲后,次日一早,甚至都不曾很润娘道别,便起身赴任去了。而孙家两兄弟也于十七日上京了,走了这么些人,院子里就显得空荡了许多。
虽然润娘的笑脸依旧,可秋禾却知道她时常会一个人坐着发呆,静得就像一座泥雕一般。
这日午后润娘刚歇觉起来,听说巴长霖来了,便换了衣衫往前头偏厅去。
巴长霖坐在榉木交椅上,手指嗒嗒地敲着案几,眉头拧了个死结。
在是刘继涛走前那个晚上,他来找自己喝酒,喝尽了两坛子酒,刘继涛却还是神智清明,将一封信交给自己,说“待我走后再交给润娘。”巴长霖不知他在信里写了甚么,可是看他当时的神情,绝对不是甚么好事。
一阵脚步声响打断了他的回忆,抬眼看去润娘已走了进来。
“巴公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巴长霖的眉间已皱成了一个川字,自从承之走后,润娘便刻意的疏远自己,这样的情况可叫他如何开口呢。
“承之走前---”他一提到这个名字,润娘清凌凌的眸光便扫了过来。
巴长霖深吸了两口气,一鼓做气道:“承之走前给你留了一封信”
素白的信封上,用行草写着“润娘亲启”四个字,那笔迹是自己再熟悉
不过的。刘继涛啊刘继涛,话你不肯说,就连信也要旁人转交么?
“呵—”润娘突然笑了声,“真是有劳巴公子了。”说着便接过信封,展信看了起来。
巴长霖一瞬不瞬地看着润娘,却见她自始至终面上都带着浅笑,叫人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秋禾已一直盯着她看,她那冷冷的笑意冻得秋禾阵阵心疼,娘子啊娘子,你若是悲伤就哭出来吧,为甚么非要摆出笑脸呢
润娘看罢将信折好,向巴长霖福身道:“多谢巴公子了,家中事多,小****就不虚留公子了。”
说着,她回身便走。
巴长霖长叹一声,刚出了门,就听秋禾一声惨呼:“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