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岂不怀归(2)(1/2)
太阳爬上山顶,如果还是乡村,人们已经在地里干了好一会活了,可对于花深似海来说,这时还是凌晨。花儿都聚在夜里开放,时间为之颠狂,明亮的世界好梦正酣。
除了你。
你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好,顺着石阶走上园里的假山顶,握住你的兵器,很耐心的等候一个人。
这个人总要起床的。如果是,如果她走过这边,你就能看见。
妈妈果然袅袅的走来。
她眉宇间总带着点倦怠、带点嘲笑的样子,年轻时也曾经很热烈的生活过吧,把生命烧成一蓬野火,然而终于所有的奢望都消灭,手中的生活不过是睡眠不足的灰,于是脚步也变得懒了,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只为了要留着这双眼睛多嘲笑点世事的缘故,身体总也不肯倒下去,随随便便,也就熬过了风霜。
她走向缕思院时,听见了箫声。
有一种声音是可以到达心底的,将一切甜蜜与悲哀都勾引出来,你闭上眼睛,变成一个水泡,飘摇啊飘摇,追逐的东西永远抓不住在手里,直到炸裂,看那水面的光!我爱,这不过是上帝的一个玩笑。
妈妈一直走到假山底,仰头,看你着一袭青白的衣裙,柔软黑发全放下来,掩着晶莹剔透一张小脸,带着淡得不能再淡的冷漠与微笑,在阳光和晨风中,那容颜叫人想要顶礼膜拜。
有一瞬间,妈妈仿佛并没有认出是你,只是沉浸在某种思绪里。
嫩石榴红的嘴唇离开箫孔。你放开你的武器。这是你目前捍卫自己的唯一工具。不要小看乐器。
妈妈慢慢的说:“哦,你学会了吹箫啊?”
老夏急不可耐的上前:“你收拾收拾!跟贴虹一起去吴三爷那里——”
妈妈竖起一只手掌止住了他的话。
她目光紧锁着你的眼睛,安静问:“你怎么说?”
你只是把那支箫从容的插回怀中,坐着一动不动,低着头、收拢双膝,脚尖斜向后点在地上。这个坐姿很优美,也很辛苦,你的脸上却看不见任何辛苦。
妈妈看了你片刻,满意的点点头:“我给你争取一个大点的价码吧。”扭头招呼老夏,“跟吴三爷说,他开的价只够那些档次的货色,叫他下好决心再来吧。这次只把贴虹送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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