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燕婉之求(3)(1/2)
北郡王不觉汗透内衫。
他再也坐不住,悄悄的开始打探情况。幸亏平常往宫里使银钱没吝惜过,紧当口儿还真有用,一个小黄门来上果盘时,给他递了个消息:有个小美人闹了别扭,王正忙着呢,说不准啥时候能得空过来。
——原来是王后院起火,不关他北郡王什么事儿!
北郡王的心放妥当了。他本来是个不太动脑子的人,也不能说蠢,但命里总有些傻福,既是放了心,便不再多想,吱两盅美酒、剥两个果仁,百无聊赖等着的时候,还琢磨:王费大力气对付的是哪个小美人儿?他真想到场观礼。
幸好他没真的看见,否则,也许会吓一跳吧。
你头发短得像个毛栗子,额头缠着厚厚绑带,肩上的血没有洗,一张小脸透明苍白的睡在血迹与绑带间,像沼泽里一瓣小小的月光。
王怒目向帐外:“怎么还是昏着?这么点伤就昏到现在?”
太医和医女跪在外头,战战兢兢:“已经用了药,奴才们实在不知娘娘为何如此……”
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用了个含糊的尊称:“娘娘”。王也没有纠正他们,目光落回到你的脸上,嘴角冷冷扬起来:“是吗?”
他的嘴唇触着你的耳垂:“那么我把阿威杀了吧。”
你的睫毛抽搐一下:出了什么事?这个人是在用他自己的儿子威胁你吗?
“你喜欢他,是吗?那我就一刀一刀把他片**肉。”他是在这么说着,“或者你还有什么舍不下的东西?我都把它毁掉好了。你要死,我就让它们给你陪葬。”
他的嘴唇干燥而暖和,而吐出的气息,像一条蛇。
你不想死。你只不过是想逃过他的宠幸,保住你的身子,交给一个更值得的人,然而他总要这样的逼你……他是自寻死路罢。
你睁开眼睛。
他的眼里闪烁着兴奋喜悦的光芒,瞳孔稍微带一点金棕色,像某种野兽,或者秋天梢头的树叶,把年轻时的青葱柔软换成了一身璀灿颜色,柔情像水分一般被烤干,仍然招摇着,那么高,好像要把一切好东西都攫为己有,可总有哪儿是不对劲的,痛苦着,像是比谁都清楚的看到那个无可避免的末日就在前面,或者说一年里的好日子都已过去,剩下的事情只有不停的抓取东西喂饱自己的胃,在比闪电还短的间隙中争取尽可能多的享受,而真正的宁静、幸福,那是哪里都不会有。哪里都不会有了。
在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底子,你有点诧异,但不足以产生同情。相反,却涌起了更深的厌恶。
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够快乐呢?为了这么个痛苦的人,就要拖你陪葬吗?你不承认他有这样的权力,天上人间,任何黄金或玉石刻就的法则都不能让你承认这样的权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