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亲人(2/2)
“他就是吞了金子,也变不成金刚。”裴轼卿来了一句冷笑话。
蔺开啼笑皆非地盯着他,随即想到画室里某幅意味不明的画,顿时觉得脸上有点热,裴轼卿的身材……的确很好!
宠唯一在旁边看他怪异的样子,大惊小怪道:“蔺开,你居然脸红了!”
“谁说的!”蔺开矢口否认,胡乱中又撞上裴轼卿的眼神,难免有些自卑,他狠狠咽了口气,道:“我先上楼,不吃晚饭了。”
目送他离开,宠唯一才回过头来望着裴轼卿,“他今天怎么了?”
裴轼卿摇头。
匆匆吃过晚饭,裴轼卿道:“你先回房睡觉,我在书房。”
宠唯一刚刚让余妈把食物给蔺开送上去,听他这样说,便道:“我陪你。”
裴轼卿注视着她,“好好休息,现在怀着宝宝,不是小事。”
“我只坐一会儿,现在也睡不着。”宠唯一目含期待地看着他。
裴轼卿终于点了头,宠唯一进了书房就乖觉的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冲他笑了笑,就捧起上次没有看完的书。
她就是想陪着他,就算不说话,坐在他身边也好。
裴轼卿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里面有海量的资料,需要他捕捉到有用的讯息,从而来判定,怎么做才是安全的。
偶然抬起头来,却发现窝在沙发一角的人已经睡着了,他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过了,难怪她睡着了。
合上电脑,他轻轻走到沙发边,就着她身上的毯子一块把她抱起来。
宠唯一没有睡到很熟,被他拉起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她搂住他的脖
子低声问道:“事情做完了吗?”
“差不多了。”裴轼卿放轻了声音,害怕吵到她。
宠唯一往他怀里一扎就睡过去了。
刚刚把她放在床上,手机又震动起来,裴轼卿走出卧室接电话,正好看到蔺开偷偷摸摸地溜到画室里去。
他顿了顿,低声说完电话,举步往画室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小束光芒在闪,裴轼卿猛地推开门,把灯打开,同时质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蔺开手里的调色盘“哐当”一声滚落在地,他怔怔地看着裴轼卿,无比尴尬道:“四少,你……你还没睡啊……!”
裴轼卿目光旁移,顿时沉下了脸,再看蔺开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点儿特殊含义。
大半夜不睡觉,摸到宠唯一为他画的画前,他是要干什么?
蔺开欲哭无泪,这么大的画儿,他想遮都遮不了啊!
他想解释啊,但能解释吗?大晚上的摸到画室来就为了参观他的裸画?
看到裴轼卿变化莫测的神情,蔺开简直死的心都有了,他只想申明一点,他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裴轼卿突然抬脚朝他走过去,蔺开连连后退,就差抱头鼠窜,看到他抬手,更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你把画弄脏了。”裴轼卿指尖拂过画的一角,淡淡的说出这个事实。
蔺开一愣,没想到他眼神这么好,其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但这画是宠唯一画的,他没指望连她也能蒙混过关,所以就赶紧的趁事情暴露之前给补救补救。
“这可是她给我画的唯一的画。”裴轼卿看向他。
蔺开一哆嗦,讪讪道:“那不然我重新给你画一幅?”
裴轼卿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眼,鄙夷之意昭然若揭。
蔺开心中不服,但却敢怒不敢言,他站在一边,等着他发落。
“这画你别动了。”裴轼卿沉声道:“也先别告诉唯一。”
“要是她以后发现了,非得找我拼命。”蔺开想起来就肝颤儿,看也知道这幅画对宠唯一来说有多重要。
裴轼卿冷看了他一眼,“难道你想她现在找你拼命?”
蔺开一噎。
“这件事揭过,”裴轼卿审视着他,“别毁了我的画。”
蔺开灰溜溜出了画室,直奔客卧。
裴轼卿留在画室里,抬手将遮画的白布盖上,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才转身走出去。
一早宠正宏就打来电话,让她回奉一园一趟。从他的口气中,宠唯一隐约猜到是因为什么,她裹着厚厚的冬衣,往往天边依稀可见的暖色阳光,心忖冬天就快结束了。
客厅里除宠正宏之外坐着三个人,一个是上次在加拿大见过的白发老人,宠唯一对他的笑容记忆深刻,然后是君笑春,还有一个她从没有见过的,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她身上。
“唯一,先过来坐下。”宠正宏先道。
宠唯一慢慢走过去,挺着大大的肚子,走路也确实有些吃力。
面对着三人,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明明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她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你们过的好不好,还是原来我们是亲人……
鼻头一酸,她眼圈也红了起来,嗓子眼儿就像被堵了一样,吐不出半个字来。
“好孩子,别哭!”君盛致连忙道:“你怀着孩子,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君笑春看着宠唯一道:“唯一,这就是你外公。”
“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了,我排行老大,是你的大舅,”他又接着道:“这一位是你的二舅,君笑夏。”
宠唯一偏过头去看,相对君笑春的严厉来说,君笑夏更为儒雅,气质翩翩。
“三妹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他干涩说道。
“孩子啊,那些过去的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君盛致叹道:“有什么问题,你就当面问吧,就算你怨我们也没关系,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见见你……”</
p>
宠唯一眼泪早就滚落出来,只是拼命咬着唇才没有泄露出一丝哽咽。
她反反复复看着眼前的三人,她幻想过多次的亲人重逢,也幻想过很多要说的话要问的话,但事到临头,她竟然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宠正宏扶住她的肩,轻轻地拍打着,他也有些动容,这么多年,他甚至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不过也好,等他走了,她至少还有君家的亲人,不至于孤孤单单,日后要是跟裴轼卿吵了架,连个诉苦的去处都没有。
见她哭起来,君盛致也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哽咽道:“你和你母亲,哭起来一模一样……”
宠唯一的眼泪落的更起劲,却为此打开的了头,她不停地擦拭着眼泪,道:“我从来没见过妈妈哭的样子。”
“你妈妈是三兄妹当中性子最倔的,”君盛致道:“成年后就再也没见她掉过眼泪,谁也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