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总角之宴 一 烤洋葱与香蕉皮(1/2)
很多年以后我有一个外号,叫做“单身公害”,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变成公害,只要你有敢于直面家人朋友质问逼婚的勇气。
我总是尽量避免和别人谈到自己的私人生活,不止是因为怕麻烦,更因为这会让我想起那早已弃我而去的伟大理想。
我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是有志者事竞成的,只要你为之付出努力,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人、做不到的事。但很多很多年之后,当我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脚下浩瀚无际的大海,看着远方迢迢层碧的青山,看着头顶盘旋往复的飞鸟,看着不远处喧闹的人群,忽然之间泪流满面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
“小宫,请你——把烤洋葱拿开!”
**********我是代表回溯到许多年前滴分割线**********
“警察同志,手续都准备好了,请您看看。”他将手中的一叠材料递给高台桌后身着制服的片区女民警,桌下的脚暗中绞到了一处:这民警不是前天接待自己的那一位,说不定——
“噗哧!”一不小心笑出声来的女民警急忙用手掩住嘴,掩饰地咳了两声,故作镇静地说道:“手续——全了。”但是唇角怎么也忍不住的弧度和话语中的上扬,都明明白白彰示着她心中的笑意,引得其他窗口前的同事都朝这边看了几眼。
来办理手续的年轻人感受到他们好奇的视线,微微低下了头,竭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屋后转出来的另一名民警看到柜台前犹自瑟缩的青年有些眼熟,略一回想便记起了这个人前天来过。看他故作镇定却掩不住慌乱尴尬的模样,再看同事们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了。
小民警为人挺不错的,看到那青年尴尬的处境,便迎上来为他解围:“你的事情很容易办的,梁——”
捕捉到敏感字眼的青年猛然抬起头来,在他悲愤的注视下,小民警及时地改了口,没有好心办成坏事:“梁——同志。”
这年头“同志”这称呼已经不太常见,或者说,寻常人一般都不用它来称呼别人了。而不寻常的人——
在派出所里办事的其他人都向那梁姓青年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些暖昧的注视,相反还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向着那小民警露齿一笑。这更加证实了旁人心中的猜测,带着好奇上下仔细打量他。
这梁姓青年有几分白净,模样可称周正,戴了副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实在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所以人们的视线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便纷纷移开了。
这边厢暗流汹涌间,那边厢小民警已经接下女民警手里的资料。前日就是他告诉这想改名的青年该准备些什么材料,要些什么手续,因此熟门熟路地调出了他的档案,将材料一张张看过。
梁姓青年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目光中又是感激又是紧张。
经过感觉漫长实际却不过短短几分钟的等待之后,小民警终于抬起头来:“材料都可以了。”
“谢谢,谢谢您。”梁姓青年长长呼出一口气来:“现在就可以改了么?”
“可以。”小民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在电脑上敲打起来。
旁边的女民警看梁青年一副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七分好笑,三分同情,忍不住问他:“梁——”
再度捕捉到敏感词汇的梁青年,飞快地转头向她看来,目露凶光。
被他眼中凶光一慑,女民警立时哑然,顿了一顿,改口说道:“名字,谁起的?”
梁青年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沉默半晌,闷闷地吐出两个字:“父母。”
“哦。”女民警想像一下,可以理解:“怎么现在才改?终于说服父母了?”刚才他资料表上填的是22岁,一般来说,顶了这么个名字,是个男人就不会乐意。但直到现在才来改,那肯定是起名人——父母大人不同意了。
“嗯。”梁青年表情有一瞬间的黯淡:“同意了。”
“恭喜恭喜。”女民警没注意到他转瞬即逝的表情。她刚刚参加工作,对许多事物都还有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于是便继续追问道:“不过,怎么会想到给你起这个名字的?”
早已被这个问题问过无数次,经历了从暴走到麻木心理变化过程的梁青年说出标准答案:“南有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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