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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清雅院
陈家的二少奶奶本来就是陆老爷前妻所出的嫡女,三少爷是嫡子,可惜他们的母亲不到四十岁就死了,留下了三个孩子,结果他们的父亲又娶了一个新太太。二少奶奶是长女,继母进门两年,她就出嫁了,到底没有吃过继母的亏。可她这个兄弟当时还小,****奶的同胞长兄又偏偏在娶妻之后就病亡了,剩下这么一个同胞弟弟在家,也算受够了继母的苦,变得胆小无用,连继母挑选的母老虎媳妇也让他的人生无趣。
陈陆氏的父亲三年前就中风了,家里就是一个和继母狼狈为奸的庶出兄弟在张罗生意,陈陆氏很清楚继母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们母子就是想不让现在的嫡长子陆三少继承家业,想等着自己的儿子长大独占家产。虽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作为女儿是不应该插手娘家的事物,可娘家是自己的依靠,虽然弟弟不成才,可他还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同胞兄弟,陈陆氏不能不管。
陆三少娶得妻子是南陵那边的大族丘氏,丘氏自己长得黑胖,性格暴躁,特别善妒,她的屋子里都容不得年轻女子。陆三少害怕这个妻子,陆家也不敢得罪丘氏,丘氏的叔叔是南京府的一个六品官员,所以即便是丘氏殴打过陆三少,而且嫁进门,生下一个女儿就再也怀不上,陆家也不敢提纳妾的事情。陆三少从前也是郁闷无助,直到陈陆氏出头,让他跟着自己的丈夫跑了两趟生意,陆三少才焕发出一点生气。这种生气在花光所有自己所有私房钱把雨柔带回县城之后,尤其变得重要。
爱情是两个人的相互肯定,哪怕是丑八怪爱猪八戒,只要****眼里出了西施,就算是打了鸡血的幸福了。雨柔的长相不算太出众,就是那种小鸟依人,万事靠人的样子让废柴陆三少有了莫大的勇气,为了这幸福,他把老娘留给他的私房钱三百多两银子全部砸出来了,先给雨柔三人赎身,又把清雅院租下来,然后又是跪着求姐姐帮忙买下清雅院,谁又能说他不是真心的。如今为了还姐姐的私房钱,陆三少也是没日没夜在纸市场上忙碌着。看到弟弟这个样子,陈陆氏都不好说什么了。她也不是有钱的,出嫁的时候,亲娘已经死了,她的嫁妆不过是三十亩田,十台嫁妆,二百两银子,在婆家只是二少奶奶的陈陆氏就是攒私房钱也是很难的,这次借出这二百两也是倾其所有,剩下不到十几两银子,说到底还是心疼弟弟。
出于这种心态,陈陆氏见到郁小闲都是低着头的,人家的姨娘在太太不在家的时候,随手就拿出了二百两银子,可见黄家是有钱的,想比之下她这个陈家的二少奶奶还不如人家家里的姨娘体面。
郁小闲看见陈陆氏这个样子,便亲热地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说到:“二少奶奶不要嫌地方简陋才好,我才烹了好茶,请喝上一杯暖暖身子,是花草茶,在冬天喝着听舒服。晚上我在大*奶借给我的院子里布置了酒席,****奶也一起来喝上一杯,我在一直养病,事情管得少。家里和我娘家介绍的客商合伙做了些小生意,那些事情我也不愿意劳心,方才知道清雅院里的事情。今天找你来,不是来说借给雨柔二百两银子的事情,而是和****奶商议一下把这个院子用好,赚些花费养活她们主仆的事情。”
听到不是要债,陈陆氏心里就好过多了,她有些苦恼地说到:“那个院子既然安置了我兄弟的外宅,为了不走漏风声就不能租给别人住。戏子再老实也是下三滥的出身,既然从良了,就不能放她去唱曲,不然心野了,我兄弟可是白花钱吃苦了。如今我兄弟也没一个男丁,要是这个争气,能生下个继承香火的,也不枉我又借钱又出力。就是考虑了这些,本来我都不准我兄弟在清雅院安置那个戏子,可我兄弟被看得死死的,不安置在市场附近,又如何能和戏子见面。我现在为难死了,就怕东窗事发,丘氏那个泼妇打上门来,这个院子别说赚钱了,就是不出事就阿弥陀佛了。”
郁小闲听陈陆氏说了这么一番话,这才明白为何陈陆氏在家里也是很低调的,女人的娘家靠山不硬,手里没钱,就是肚皮争气也没用。郁小闲对陈陆氏说到:“你先不要烦恼,我家卖给你兄弟这个清雅院本来就比隔壁的榴花院要价少了二百两,若是没有我们两家的情谊在里面,我们也不会出手。现在我们也不想怎样,我刚才跟雨柔姑娘说了,让她跟着我家的绣娘,就是姚家的那两个做针线,那些奴才也可以在我家的客栈接活做,这样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也省的给三少爷添乱。他赚的钱先还你的帐,要是有富余,再还我家的帐,我家不会收利钱。他要是因为这个而争气,也算是他的造化。这话要怎么跟他说,你这个姐姐自己看着办。既然钱款没有付清,房契地契我家就不会给你,对外我们就一起说此处是黄家和陈家两位少奶奶一起开的小生意。你兄弟以后也能更方便来看雨柔姑娘了。等到他们的债还清了,这院子就写在雨柔名下,三少爷就握着她的卖身契,就算彼此都有个制约。要是雨柔有福,终究是会进你陆家的门,给陆家添丁。不知道****奶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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