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走无常（1/2）

众鬼看到督察鬼差，都畏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露出恭敬、顺从的模样，留着山羊胡须的一位白面秀才看到常澈，颇和气的朝他点了点头。

此人叫陶景先，曾经是淄川书院的一位教学客卿，教过常澈几堂课，有通幽后期的修为，因追杀一做恶逞凶的小蝙蝠精，误闯蝙蝠窟惨遭蝠妖的杀害。

陶景先同一道来的督察使说了几句话，就来到常澈的身边，一声不吭将他拉起来走到一旁，阴沉着脸喝道：“常澈，你如何通的窍？怎会同众鬼一道来看戏呢！倘若被掌管竹林的鬼差发觉，你哪还有命伺候你娘。”

常澈遇到陶景先很是高兴，恭敬地朝他行礼道：“陶老师，你为营救被抓县民只身追那蝠精，学生们都深感敬佩！想不到阴阳相隔，陶老师竟因祸得福得到冥府的重用，到魔磐山的督察司做了督察鬼使。”

常澈将如何通窍，黄婆婆的委托，鲁道廉如何沟通城隍的事情都一股脑讲出来，唯有珍珠贯通诸神黄昏的事情有所隐瞒。

陶景先的神情很丰富，先是欣喜然后惊讶，待听到鲁道廉的事情，勃然大怒，竖着横眉厉喝道：“那徐仲堂身为一城的城隍，掌管着一城百姓的安危，竟徇私枉法、鱼肉乡里！待我回到冥府自当上禀司主请他裁夺。”

他继续道：“鲁霸昨晚想轻薄一民女，因未能成功施暴，遂将那民女一家五口都给杀掉了，他罪恶滔天，禽兽不如，有数百条人命都丧自他手！按此道理他早该死于非命。但因桐镇的城隍徐仲堂有很广的人脉，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想要除掉那恶贼你却能做到？”

“此话怎讲？还请老师明示。”

陶景先瞧了瞧四周，看鬼差、众鬼和僵尸都看戏看的入迷，遂压低声音道：“据我得知的消息，今晚善恶司的罚恶使者就该勾他的魂魄，却被那城隍用好酒挽留到了灌山喝得酩酊大醉。”

“城隍会趁机修改勾魂牌上的人名，明晚使者勾走的魂魄恐怕就是替死鬼了，鬼差都是按照勾魂牌拿人的，就算知道勾魂牌动过手脚也不会管，我有一个勾魂牌，索性就写上鲁霸的名字，将那替死鬼的调换过来，鲁霸将会必死无疑，这也算是替桐镇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只是调换勾魂牌的事情关系重大，还需你亲自去做。”

常澈想了想，回道：“既然是老师的吩咐，学生哪有不从的道理，都按照老师吩咐的来吧！”

陶景先自袖袍中取出一杆幡来，那幡只有手掌般大小，呈现黑褐色，上面绘画着几座用血肉堆砌成的山，只瞧陶景先默念了几句咒语，那幡顷刻间迎风见长三四丈，散发出乌黑的鬼雾来。

“此幡名阴风幡，是魔磐山脉督察司的司长送给我的，凡被此风刮到后势必将魂消骨散，化为一堆血肉，且能够驱使恶鬼堆积的鬼山做攻击，乃是一件极品灵宝，我将此幡赠送给你，算老师给你的一份见面礼。”

陶景先将驱使阴风幡的宝诀交给常澈，又说道：“那两个罚恶使者会因为人手不够的关系去找走无常的人来帮忙，我认识的一个老叟就在其中，他睡觉的时候魂魄就会到罚恶司当差走无常。他会帮你办妥此事的，你不用太过担心，此趟的行程并没有一点危险的。”

他说完将一漆黑的令牌交给常澈，正面绘着一个碧眼的骷髅，骷髅的火焰腾飞，隐隐能够听到凄厉的叫声，反面印着“胎生，九世为家猪”的字样。

“着。”

陶景先嘴中念着咒语，一股黑雾自他的手掌中飘出，被令牌尽数吸收，只瞧令牌的反面多出‘鲁霸’两个字来。

常澈将令牌收起，想继续看那鬼戏，陶景先却从袖袍中放出一阵阴风，常澈的身体一软倒在原地，不省人事了。

待常澈醒来后，天已经蒙蒙亮，常澈赶紧召回吃得饱饱的幽冥鬼童回到茅屋。临近中午的时候，常澈正坐在槐树下的井盖上读书，只瞧一带着破草帽的老叟朝着他走来，他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短打，嘴中吧唧吧唧抽着旱烟，显得又瘦又黑。

常澈知道他是陶景先提及的旧友，遂赶紧上前道：“这位老丈可是要到陶景先的府上去？”

老头狠狠瞪了常澈一眼，烟杆猛地朝他磕来，要瞧常澈就要被那烟杆打得头破血流，那烟杆‘啪’地一转，打到常澈的腰间，痛得常澈龇牙咧嘴跳了起来。

“哪家的臭小子胡言乱语，那陶景先的坟头草都有几尺高了，你不是咒老头我早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