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暮云丨沐云（2/2）

只是来到这里两年，她从未亲眼见到过辽王。

都说辽王自赠刀案后大受打击，久病缠绵，一直隐居在王府最深处一片厢房内。只是那处守备森严，她也不便过去刺探，何况王府的人也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沐秋水的职责只是留心王府的动向，因此她没有多做危险的刺探。

一晃三年多，她成为一个“死人”，就这样游荡各处，没有根基。

“沐云、沐云。”兰香的思绪把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别发呆了，快进去。我先走啦。”

“你怎么又要出去？”

“今天是十五嘛。”每逢初一十五，兰香就要告假去庙里敬香，非常虔诚。

沐秋水进到殿内，恭恭敬敬行礼问安。郡王的母亲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妇人，老辽王死后，儿子便是她的依靠，不想辽王一脉真是多灾多难。

经历长子被废拘禁，次子又被赠刀案牵连后，她已经完全养成宠辱不惊的脾性。每日吃斋念佛，唯对年幼的三子最是宠爱。

在她一旁站着的少年便是郡王，他一见了沐秋水，亲热地喊了一声“沐姐姐”便向她走来。只是少年走路的时候一瘸一瘸，显得有些别扭难看。

他并非跛足，而是因为打出娘胎便天生长短脚的缘故。这也曾是王府上下的一块心病。

“沐云昨晚陪侍累了吧，辛苦你了。”郡王母亲说。

沐秋水连忙谦卑地表示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郡王高兴地对她说：“沐姐姐，一大早皇上的圣旨就来了，正式封我为郡王，给了我封地。如今我可是名副其实了。”

沐秋水看着他喜上眉梢的样子，也不禁笑道：“恭贺郡王。”

“沐姐姐，明日……”

沐秋水颇为谦卑地说：“郡王以后不可再叫属下姐姐，直呼姓名即可。”

“这是为何？”

“您已是郡王，马上又要赴京师加冠，再到就，拥一方封国，岂可叫我姐姐？属下卑微之躯实不敢承受。何况就之后，卫所还要为您正式委任郡王府护卫，再叫我姐姐，岂非上下颠倒，不利于郡王立威。”

郡王正要说话，他的母亲已经开口道：“沐云很知分寸，这自然很好。不过儿只信赖你，我也觉得你甚妥当，私下里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这事且不争论。叫你来还为一件重要的事。不日儿就要启程往京师去，从江陵这边过去，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照顾和保护好他。”

这正是沐秋水最担忧的事，作为护卫，随行是势在必行的。可是她不想去京师，京城的城门她连半步都不想再踏入。

沐秋水试着说：“夫人，属下可否不去京师。”

“沐姐姐，你干嘛不去？”话音刚落，郡王已经表示不满。

郡王的母亲也觉得奇怪，只是并没有逼迫，而是和蔼地询问她个中缘由。

沐秋水已准备了一个答案道：“北方寒冷，属下自幼畏寒，还望夫人成全。”

“不行不行，”郡王急道：“冠礼是大事，到时我还要参拜皇上和太后，母亲不便远行，沐姐姐你可一定要在我身边。”

老王妃点点头说：“儿第一次出远门，何况他才十六，长途跋涉，若是身边没有一个可靠贴心的人那是不行的。思来想去唯有你最合适。我会着人给你备好冬衣，你还要什么只管说，保管一应俱全。只是无论如何，你得陪着儿。”

沐秋水见这母子二人如此执意，明白必然推脱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