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敬香（1/2）

十五的这一天早上，兰香来找沐秋水，沐秋水并不当值，正百无聊赖的在屋里擦剑发呆。

“沐云，夫人赏我的桂圆，拿来给你吃。”

她随口答道：“这么多？你自己没留一些？”

“嗯……桂圆性热，我最近脸上长小包了，要忌口。”

“那多谢了。”

兰香放下东西，见沐秋水仍旧在摆弄兵器，不禁气恼道：“沐云，你这人真是无聊，怎么私下连一点爱好都没有。”

她收起软剑报以一笑说：“和兵器待在一起，这就是我的爱好呀。”

“你还不如睡懒觉呢。坐着马车从京师这么远回来，一路颠簸的，你看你眼下都乌青了。这几天还是早起晚睡的可怎么行，要小心保重自己。”

“好啦，我知道。”

“哎呀，你这人无聊透顶啦，”兰香挎着一个竹篓靠在门边说：“随我一起出去逛逛吧。”

“去哪？”

“逛逛就是随便逛，哪有去哪？”

“怎么会是随便逛，我看你的样子又是要去庙里进香。”

“嗯，那也算其中一样，走嘛，我还有事对你说。”兰香像是心情很好，说着就去拉对方的手，沐秋水拗不过她，只好关上门同她一起出去。

虽已是冬季，但路上行人还是很多，说起来也是要储备过冬物资的时候了。兰香勾着沐秋水的臂弯，一路说说笑笑，后者也被她逗得乐起来。

“你这样多笑笑多好，”兰香说：“整天拉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哪有男子敢亲近你。”

沐秋水不禁笑道：“看你说的，也就只有你，整天想着把我嫁出去似得。”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能一辈子做护卫吗？等一样到了三十、四十岁，你觉得自己还能比得过同龄的男子？到了那时你还剩下什么？”

沐秋水知道她说的有理，但是眼下没有退路，也没有机会为自己准备后路。如果她胆敢私自离开辽王府、躲开锦衣卫，她相信司马鞠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自己。

兰香不知道她的苦处，仍旧满怀好意地说：“所以呀，不若寻个人嫁了。”

沐秋水笑笑：“傻话，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你也想得太好了。”

“不如我们去找官媒？”

“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嫁人。”

“咦？为什么呀？”

沐秋水抬头看了一眼冰蓝的天空，收起笑脸低下头半是自言自语地说：“这种事我才不想草草了却。”

她心里想得是，自己虽是女子，但不是一个玩物非得塞给谁。不遇天人不目成，不若永远独身一人。

兰香见她固执的很，叹口气只好又扯去其他话题，两人拖拖拉拉总算到了宝梵寺。

进得庙里兰香请了香，沐秋水没有拜菩萨，而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祈福的众人。

她是杀过生的人，早就不该信这个，就算信，也是要入地狱的那一个。

不杀生戒，多指杀人，其一知是人，其二预谋而有杀念，其三杀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该堕为鬼道或下地狱。

既然如此，她只信自己手中的剑。

殿门口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算命的老先生，鸡皮鹤发和宝梵寺一样古老。他见沐秋水进了庙宇却并不参拜，于是招呼说：“姑娘，老朽给你算上一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