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太上皇的请求（2/2）

两人是生死之交，彼此已经非常了解对方，太上皇也知道他本想当个郎中的志向，是以袁彬非常坦率地说自己打算辞官回江西。

“袁彬，”太上皇面色沉重地说：“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陛下但说无妨，只是不要这样客气，太抬举微臣了。”袁彬从不觉得对方是阶下囚，反而时时刻刻谨记他的身份。

“我请求你千万不要辞官，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北镇抚司。”

袁彬大感意外：“这是为何？陛下回到故里，微臣也可以功成身退。”

太上皇叹了口气说：“离皇城越近，我就越觉得不安。我怕我一旦回去便命不久矣，一旦我不在，我的孩子们只怕也会步我后尘。若是前朝有人，也许还能有机会保护他们。”

“……陛下为何有这样的担忧？”

“你是知道我从前有多倚重王振，王爱卿死于乱军真是我朝的一大损失。结果我弟弟登基后几乎杀了王振提拔的所有人，前朝也已无我心腹。是人都会眷恋权位，恐怕他为了防范我不会再顾念兄弟之情。”

袁彬闻言觉得颇为为难，然而太上皇的艰难处境又令他于心不忍。

“袁彬，天位已定我不得不认命，眼下无权无势，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你了。我把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都托付给你，你可愿意帮我？”

袁彬并没有马上答应，太上皇似乎也看出他的犹豫，何况已经有人向二人走过来，于是太上皇闭口不言。

等到了京城，景泰帝朱祁钰派来的人围上来，二人立刻失去自由、再无交流的机会。

太上皇入城改乘法驾进入东安门，景泰帝缓缓迎来，此时太上皇倒不用人提醒，立刻自觉地上前行臣子拜见之礼。

景泰帝脸上除了冷漠还有一种警惕的神色，他本不愿意迎回哥哥朱祁镇，原想仿效南宋遥尊太上皇的举措即可。

不想天不遂人愿，派去的使臣认为皇帝扣在异国有损本朝颜面，因此自作主张将其迎接回京城。

景泰帝虽是一百个不情愿，然而围观人甚多，因此也不得不顾全大局、上前执起对方的手寒暄。

太上皇一见了弟弟，似乎悲从中来立刻就抬袖擦泪，景泰帝见他期期艾艾，这才柔和了脸色想起往日手足情义、嘘寒问暖一番。

在这一日之后，太上皇就被送去南宫软禁，连锁孔也被堵死。

一旦太上皇进入皇城，袁彬便再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朱祁镇无外乎是从一个囚牢到了另一个囚牢。

对于他被囚后最后的请求，袁彬本来还在犹豫。但在听到原太子被废黜的消息后，便理解了太上皇的担忧不无道理，于是决定答应他的请求以尽臣子之道。

留在北镇抚司做校尉，袁彬作为太上皇旧部，因此并不受重用，在官职不高的情况下倒很适合做缇骑。

一年之后袁彬便入了司马鞠麾下，并被派到曹州蛰伏，并认识了三姑娘等人。

伴着三姑娘一声尖叫，牛车在转弯时车轱辘卡进了路边的土坑里，三姑娘也随着一阵猛烈的颠簸摔下了车。

袁彬急忙呵停牛车跑上前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