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初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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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坑和张家村两地离得不远，但是都要出了城走一长段盘山路才能到。

三姑娘的计划是先去蜻蜓坑因为蜻蜓坑更远一些然后折返到张家村，收了茶叶天色就不早了，至少要在村里住一晚第二天才能往回赶如果第二天一切顺利的话。

天气晴好，二人半天就到了蜻蜓坑。

袁彬曾有两年时间都会来这收药材，离开之前也算是老主顾，加之他给的价钱合理，因此村民一见他就非常热情。

三姑娘坐在牛车上看他挨家挨户忙活。

“袁大夫收不收天麻？”

“是这季节刚采的？”

“是咧。”

“那不要，我再看看别的。”

当袁彬把最后一包芦苇纸包放上板车时，日头已经西斜。

三姑娘问：“刚刚有户人家的天麻挺好的，卖得又比后来那家便宜，你为什么不收？”

“这季节的天麻花茎都出土了，效果远没有冬日采集的好。只加一点价格我就能得更好的，当时是要药效最好的那一种。”

三姑娘看着袁彬说起药材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见他的脸上神采飞扬，脸上不禁生出两朵红晕。半晌低下头痴痴笑着不语，偷笑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他。

袁彬说起药材如数家珍。他的舅舅是个郎中、母亲也是女医，母亲娘家三代行医，因此他从小耳濡目染对医术颇为精通和喜爱。

他曾几乎以为自己以后就会是个郎中，所以也立志成为一个名医，后来之所以会成为锦衣卫，则多是受父亲的影响。

他的父亲本身就是锦衣卫校尉，从小教他习武，父亲上了年纪因病辞官后，便由袁彬代替了他校尉的职位。

锦衣卫指挥使是皇帝的亲信武将，直接向皇帝复命，可以逮捕任何人甚至皇亲国戚，并私下审讯。

这种几乎不受任何约束的权利很快成为一把双刃剑，缺乏限制权利使得北镇抚司中对囚犯的凌辱和虐待成为常态。甚至为了邀功请赏而罗织罪名，这些人不择手段地扩大牵连范围，制造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

袁彬本身并不太喜欢这种生活，亦不想同流合污。本有心辞官回去做个郎中，正踟蹰着如何和父亲商量时，不想就在那一年遇到变故。

袁彬作为一名校尉，经历了正统十四年太上皇北征朱祁镇瓦剌兵败的惨剧。在那场令人哗然的失利中，京师战死六十六明大臣，精锐失陷于土木堡。

太上皇的侍从死的死、逃的逃，只剩袁彬与另一名校尉还一直随侍左右，最后三人一起被瓦剌俘虏。

三个年轻人寸步不离、患难与共，在最恶劣的环境下，袁彬使计与明军里应外合，除掉了一个对明朝军队部署了如指掌的投降瓦剌的叛徒。

最后终于等到当今皇上继位，令大明重回全盛之天下，三人才得意被释放回京。

回京途中，太上皇始终忧心忡忡，全无半点回归故乡的喜悦之情。

他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似乎已预感到不佳的未来，趁着四下无人时他问袁彬回京后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