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假传圣旨（2/2）

太史阶见他看着烛火不发话，于是问：“你不信？”

“我如何要信你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皇上为什么要对付我？”

“不止是你，是‘你们’，你们这些王振的余党。”

裘世鸣听到这里，终于完全相信，脸色变得煞白，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便要难逃一劫。他再如何，又哪里能和金銮宝座上的人相抗衡？当下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太史阶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一声道：“你别忙着想走，你走不了了。再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天亮之后你的府邸就会被包围，想必卫所此刻正灯火通明。皇上了，裘府全府上下，无分男女老幼，一个也跑不了。”

裘世鸣立在原地呆若木鸡，半晌才：“皇上好狠的心，我虽曾攀附王公公，可这些年来为朝廷做事，没有一天不是尽责尽忠的，他却非要置我于死地。”

太史阶不以为意道：“你也不要怪皇上，皇上最恨王振当年耽误军、国大事，清肃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早晚的事。他的准备已不是一日、两日，是你自己后知后觉了。”

裘世鸣闻言有些泄气，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你给我指一条生路，是什么生路？”

太史阶忽然来了兴致，笑着道：“可喜可贺，天亮后，是顾长溪奉旨来捉拿你。”

裘世鸣皱眉愠怒：“这算什么喜事？”

“我还没完……皇上不喜欢顾长溪，你若能杀了他，皇上就饶你不死。”

“要我杀了顾长溪？我不明白。”

太史阶阴测测道：“他动了皇上喜欢的东西，皇上——要他死。”他的表情忽然如此阴森，仿佛那’东西‘也是属于他的一般。

“此话当真？”裘世鸣眼前一亮，顿觉得了生路。

太史阶当然是诓他的，只是他已穷途末路，自然不会深想其中不合理的地方。朱祁钰不会授人以柄，怎会在明面上这样清清楚楚地和他一个罪臣出交易条件？

太史阶这一回才真正是假传圣旨，就算裘世鸣真的杀了顾长溪，他也一定会杀了裘世鸣，不会让他有机会活着被人提审。

“君无戏言，你若能做到，你的妻女都不用被充入教坊司。你若做不到……令嫒正是婚嫁的年龄，若是jru教坊司不用多久，啧啧……你不该做不到，你的家人还等着你救他们。”

“……我答应就是。”

太史阶甚为满意：“如此，皇上必然不会食言。”他顿了一下：“裘世鸣，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莫非——天尊就是王公公？之后一直是你在假扮？”

“哼，你觉得呢？”

二人互相对视，太史阶冷不防一阵大笑道：“好，好，想不到我竟被你愚弄了这么久。”

他再懒得和这必死之人浪费时间，于是站起来打开门，一阵冷风透过挂着的袄贯进来，吹得人一个激灵。他回头看了一眼裘世鸣，意味深长地：“明日我就不来了，我等着这里的好消息。”

“太史大人，”裘世鸣忽然道：“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爬的高也要站的稳，否则早晚粉身碎骨。”

太史阶冷笑一声：“多谢。”言毕，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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