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肺结核（2/2）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也没有用，人家都走了，难道还能再叫回来不是？而且赵鹏飞也不愿意顺六儿整天跟在**后面，人家是神仙，是很忙的，咱一个俗人就不要总是打搅神仙的工作了。

想完了这些，赵鹏飞的心情就再次的好了起来，然后他就开始欣赏起了着一百多年前的包头镇了，这个时候的包头还只是一个镇，拥有五个城门，东，西，南，北，西北五个方向各有一个，不过这个时候的包头还不像后来那样有水陆码头的美誉，原因是现在还没有铁路，而且现在的皮货交易中心是归化市，而包头也有皮货交易，但是规模比起归化就要小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城市还是非常的美丽的，至少赵鹏飞是这么认为的，城市里面充满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建筑群，街道虽然都是土路或者铺的石块，但是却也干净整洁，并不像赵鹏飞想象中的那样肮脏。

在逛的疲惫了以后，赵鹏飞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而这种地方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茶楼了，虽然这个茶楼看上去并不怎么漂亮，甚至于那斜挑出来的茶旗都已经破烂不堪了，但是却也让赵鹏飞有了一种新鲜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赵鹏飞很喜欢。

不过自己没钱啊，不，应该说是没有银子或者铜钱。这可该怎么办。

就在赵鹏飞为上哪里搞点钱发愁的时候，一个商店出现了——毫无疑问，这个让赵鹏飞很满意的店就是——当铺。

“客官，您要当点什么？”高高的栅栏后面是当铺的伙计。

“这个！”赵鹏飞身上屁都没有，唯一能够值点钱的就是手中的那个随身听了。

当然，店小二可不认识这东西，不过这玩意看上去很漂亮，而且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作出来的，所以，很难评估出他的价钱。

所以最后出马的就是自家的掌柜的了。

“呦，客官，您要当什么？”掌柜的满是热情的说着，毕竟这有生意上门了不是，而且能够当掌柜的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一般都有点眼力，虽然赵鹏飞自认为自己这一身很丢人，但是在掌柜的眼中，这可就不是一般人了，怎么说？掌柜的以前去过一次上海，那里的洋人身上穿的就跟这位爷身上的很像，而且似乎还没有这位爷洋气不是？

赵鹏飞都懒得说话了，虽然这个当铺的光线很暗，但是难道掌柜的不知道自己要当什么？还有就是掌柜的那种看赵鹏飞的眼神让赵鹏飞很难受，他认为掌柜的是不是在笑话自己穿的太烂呢？

“这个，这位爷，请恕小的眼拙，这玩意是什么东西啊？咱这是小地方，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东西！”掌柜的拿着随身听摆弄了半天，最后也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无奈的问赵鹏飞。

“这个是随身听，你看这样！”赵鹏飞把耳塞示意掌柜的放进了耳朵里面，然后就按下了开始键，里面就传出来了一曲动听的梁祝，是小提琴曲。没错，赵鹏飞的这盘磁带是一盘中国古典音乐的磁带，而不是什么歌带，不过也多亏是这样，要不然现在的歌里面充斥的我爱你，你爱我一类的东西还不把这掌柜的吓死？自己估计也就该进衙门了，现在可不比自己在城外的时候，转个墙角就能跑了，现在这包头镇里面到处是人，自己往哪跑？

在音乐响起的那一瞬间，掌柜的差点一下子就把随身听给扔了出去，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但是从他颤抖的嘴唇以及双手就可以看出现在他的心情的激动，他的双眼之内冒出了让赵鹏飞感到害怕的精光，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光芒。

过了大概三分钟，掌柜的终于从这种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他把塞在两个耳朵里面的耳塞拿了出来，然后学着赵鹏飞的动作把那个键按了一下，然后音乐停止了。

“这位爷，你该不会想把这个东西给当了吧？”掌柜的声音都微微的有些颤抖，虽然他在说话前还特意的咳嗽了两声以稳定自己的情绪，但是看起来很不成功。

“当然，但是我不知道能够典当多少钱，你能帮我看看吗？”赵鹏飞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东西给当了，现在看起来应该很不错。

“爷，这东西太珍重，如果你真的要当了的话，请跟我到后面，咱们细细说！”掌柜的走到高高的当铺右侧，从那里开了一个小门，然后把赵鹏飞让了进去。

赵鹏飞跟着掌柜的钻过两个蓝色的棉门帘就走进了一个小院。院子很干净，后面有三件大瓦房，两旁是两排厢房。院子的中间有一条碎石路，连通着各个房间，而两个花园则点缀在院子中，里面正盛开着一种红色的小花，可惜赵鹏飞对于植物真的是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爷，请进！”掌柜的经过这一段时间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很是客气的将赵鹏飞让进了正房，然后吩咐丫鬟上了两杯好茶，可惜对于赵鹏飞来说根本就分不出来好茶坏茶，因为他喝茶就是牛饮。

两个人分宾主坐下，赵鹏飞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舒爽的叹了一口气：“好茶！”咱怎么说也不能让前辈们小瞧不是？

掌柜的没有搭话，只是笑了笑，搞的赵鹏飞挺尴尬。

“这位爷，您可考虑好了，真的准备把这个东西给当了？我以前去上海的时候在洋人那里听过留声机，但是那玩意太大，而且还要准备巨大的碟盘，虽然我不知道您的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但是应该也是和那个留声机差不多！”掌柜的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考虑着自己应该怎么继续话题。

而赵鹏飞真的挺佩服这个掌柜的，仅仅是听了听声音，就能够判断出来这个随身听和留声机的原理差不多，真的不容易，确实，留声机放的是唱片，而随身听放的是磁带。

“但是您这个东西却比那留声机小巧了太多，并且音质也更好，即使自己一个人想要听，也不会害怕惊扰了别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东西，只不过这个东西太贵重，您看准备当多少？如果太多的话，我们典当行也接不起这大活！”掌柜的字斟句酌地说着，每一句话都仔细的考虑了半天才说，这家典当行并不是什么大买卖，没法跟大盛魁，日升昌比，只不过是掌柜的看到这包头镇人来人往，有些人总是难免有些时候周转不开银子，所以就开了这么一家典当行，也可以算是小本经营，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要是能够做成的话，利润肯定是很高的，但是这个价钱，自己却不一定接的起。

就在赵鹏飞准备说话的时候，后堂却传来了一阵猛烈地咳嗽，夹杂着一阵女人的哭声，让赵鹏飞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询问的看了看掌柜的。

掌柜的本来欣喜的面容也一下子变的煞白煞白，叹息了一口气，然后对赵鹏飞说着：“哎，得了痨病了，请了多少大夫了，也没有用，还是那样！”说到这里，掌柜的眼角也微微的流出了泪水，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赶紧的用手把泪水擦去。

“见笑了，哎，可惜我就这么一个独苗，好不容易长到了二十，也把媳妇娶了。平时也是孝顺有加，人也听话，但是，你说这老天爷怎么就这样，好好地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掌柜的心酸，并且也潜意识中希望这能够拿出来自己没见过的洋玩意老爷是不是能够帮自己的儿子看看。

“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赵鹏飞很想见识一下痨病，毕竟在自己生活得那个年代，痨病已经不是什么无药可救的病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上是很难见一次的，而且赵鹏飞还记得自己学过的鲁迅先生的《坟》里面的那一段描写，自己能帮一把的话，就尽量的帮一把吧。只不过是买些药罢了。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直就没有听过，等到掌柜的带赵鹏飞进去了以后，就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青年，面色苍白，骨瘦形销，每次的咳嗽都带动着全身好像大虾一样的弓了起来，而旁边的一个少妇则拿着一个蓝色的手帕帮青年捂着嘴，每次拿开都能够看到那暗红色的鲜血。旁边的一个小丫鬟手里面端着一杯看起来应该是药的东西等在那里，估计一会就给这个青年服用了。

触目惊心，绝对的触目惊心，虽然自己看过的文章里面有些形容，但是却完全没有这种亲眼所见的冲击力，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肺结核竟然有这样的威力。赵鹏飞整个人都看傻了，而且也头一次真正的认识到了肺结核的威力，这玩意绝对不比癌症可爱，甚至于更加可怕，仅仅是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就让人难以忍受。赵鹏飞看了一会，赶紧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爷，求求您救救小儿吧。我就是跟您做牛做马都行！”刚从门里出来，掌柜的就一下子跪在了赵鹏飞的面前，然后在那里使劲的磕着头，仅仅两下，额头就已经满是鲜血了。

“赶紧起来，赶紧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赵鹏飞赶紧过去，要把掌柜的扶起来，但是掌柜的却说什么也不起来。反正就是一句话，你要是不答应救我儿子，我就不起来，你看着办吧！把个赵鹏飞整的是一点招都没有，最后只能是答应掌柜的自己尽力，但是掌柜的却必须要起来。

然后赵鹏飞再次的进到里面，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青年的表现，然后两个人再次的出来。

“掌柜的，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赵鹏飞其实对于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但是毕竟自己是个学土木的，不是学医的，这玩意回去了还是要问问赵倩儿，她才最有发言权。

“没问题，没问题！”掌柜的是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差把赵鹏飞当祖宗敬着了。

“这个，我先回去了，先帮你找找药，你呢，先把我这东西当了，要不然我可没钱帮你抓药！”赵鹏飞这次说的却基本上是实话，这肺结核治疗到底要花多少钱，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老本也就三张大票了，谁知道够不够呢。

“爷，您看您说的，我先给您拿一百两，您先拿着用！”掌柜的现在也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一丝希望，真正的实现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的境界，连眉头都没有皱的就给赵鹏飞拿了一百两银子，搞的赵鹏飞两个手里一个手里拿着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的时候整个人还傻兮兮的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是把这两个大银锭装进了兜里，都不知道掌柜的跟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神游物外的离开了当铺，接着走出了包头镇，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打开了时空门，接着整个人就迷迷瞪瞪的回到了宿舍，爬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