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岳红英的烦恼(2/2)
这一望呀,岳红英禁不住惊呼起来:呀,都已经到了七点整啦。云飞怎么还没回府呢?紧接着,她就站起身奔向厅堂南边的府门。陡地,一双满是老茧的枯瘦之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柔声劝说:红英,外面一片“黑咕隆咚”的世界,你一介女流四处奔跑寻人多有不便。不如,就在这里耐心等待王管家的好消息吧!
岳红英不用回头也知道:抓住她右手的是婆母阮氏。她也明白:老人家说的在理儿。可是,一想到:两个儿子的生命危险,是否可以撤除啦?还必须从夫君李云飞的口中得到有效的验证啊!她禁不住心急如焚地说:娘亲,这种离奇不回府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云飞的身上。您老让我如何做到“耐心等待”呢?
阮老夫人心疼至极地说:红英,咱怎能不知道此刻的你,心系着云飞的安危呢?可是,像这种“漫无目的”地寻找人的事情,确确实实不适宜咱们女流之辈去参与其中。你就听了咱的话吧!
岳红英心知肚明:婆母已经是对她“苦口婆心”啦。倘若她再“不识好歹”地冲出李府之门,那就是铁板钉钉的“忤逆长辈”啦。咱可不能让云飞一回来,就冲我发火啊!想到这里,她转向婆母无奈至极地说:娘亲,咱就听您老的话。坐在这里望着对面的府门,我会更心烦至极。我还是回卧室里去等云飞吧!
阮老夫人当然猜着了:那位刘姓算命先生的话,让此刻的岳红英,心系着两个宝贝男娃的生命安危呀。她忍不住心想:哎,你要是不去娘家“搬救兵”,早点让云龙带着银两,去投奔他在省城为官的表叔。那该多好啊!
但是,阮老夫人深深明白:她的这些心里话儿,压根就不能和儿媳谈及。于是,她摇头叹气地说:红英,虽然,咱是一个年老体衰得“土埋颈脖”的人。但是,咱的心儿却一点儿都未枯老呀。记得这个世上,早就流传一句“眼不见心不烦”的谚语。因此,咱也就完完全全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酸之苦深似海啊!罢啦、罢啦,你就回卧室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吧。云飞一回来,我会让他去向你解释清楚,今天不回府的缘由哦!
此刻,站在窗户边心思重重的岳红英,清晰地听见了:窗户下方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不耐烦地敲响了第九下。她的心里又情不自禁地激烈翻腾起来:现在,离晚餐时分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钟头,王管家也应该早就寻找到李云飞。他的个性极其懦弱、忠厚、善良,按说,以他的个性,就算婆母忘记让他来找我解释清楚。碍于咱两位哥哥会武功,他也断然不敢不来找我啊!
此刻的岳红英,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替自己的夫君开脱错失。她的心里真是越想越乱,越乱越觉得:自己的夫君,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不回府。委实有许多蹊跷啊!猛然,一个不祥之念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哎呀,李云飞莫非出了什么意外呀?!
很快,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向他呐喊:红英呀,云飞不是说了,今天他安排了衙门里的捕快,暗自跟随着李云龙离开怀安县城,待其投奔省城表叔府里安顿下来。这些捕快们,才回转县衙当值。他们兄弟俩又怎么可能出意外呢?
想到这里,岳红英的心里算是轻松多了。于是,她立即拉开卧室的大门。紧随其后,凭空就炸响:两声房门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再反弹回来又重重地击打在墙壁上的“、”声。
与此同时,岳红英就站在厅堂里。映入眼帘的是:夫君李云飞和二叔子,烂醉如泥地躺在黑皮沙发上面。他俩的嘴巴一齐上下挪动着,那些重三叠四的话语,就如冰似剑地钻进她的耳里:娘亲、娘亲、咱们、咱们、李府、李府、所有人、所有人、全都、全都、被岳红英、被岳红英、骗啦、骗啦----
另一张黑皮沙发上,婆母阮氏就像一堆烂稻草似的,奄奄一息地耷拉在上面。两位丫鬟掰着她的手指,两位伙计掰着她的脚趾,王管家站在他们的身边,神色焦虑地望着:沙发上的老主人。此刻,围在旁边的丫鬟、伙计们,全都泪水涟涟地望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有些人还将脑袋瓜儿抵在一起,窃窃私语着:哎,大少奶奶的心儿,真是太狠毒啦!
而此刻的岳红英,眼瞅着奄奄一息的婆母阮氏,她也无暇再理会这些:对她极其不利的言语。她神色焦虑地瞅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位郎中拿着烧热的银针,替婆母扎着穴位。此刻,老人家脑袋两边的太阳穴、鼻孔下面的人中、后脑勺下面的少海穴、一对手指、一双脚趾,全都扎满了冒着热气的银针。
这时,一位县衙里武功精湛的捕快,缓慢地扶起阮老夫人。坐到她的背后就全神贯注地运气,辅助郎中扎针治疗。看到这里,王管家的眼泪“唰唰”地挤出他的眼眶,他声泪俱下地哭喊着:阮老夫人,如果没有您和老爷当初的收留,就没有今天的我。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呀!您要是缓不过气来,咱就随你去冥国地府,继续伺候您和老爷算啦!
此时的岳红英,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梦,也绝对不会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她的眼睛禁不住也湿润了,走到一位参与保护云飞、云龙兄弟俩的捕快跟前,“噗嗵”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哽咽着:李叔,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求您老告诉我吧!
岳红英巅峰话音刚落地,就似乎引炸了一颗在李叔心中,埋伏已久的炸药。只见,他突地撸起衣袖伸到她的面前。一道粗大的红色枪眼,就耀武扬威地刺激着:她的心儿,“突、突”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接着,李叔冷冰冰的话语,就深深地刺进了岳红英的心里:哼,我们在护送云龙去省城的路上,遭遇了你两位哥哥的埋伏。咱们真的没想到,他俩不仅带来高手,还给每个打手都配上了枪支。我们失败了,你们岳府人连枪支都用上了。真是阴狠歹毒啊!其实,咱这些伤痕还都拜你所赐呢。你给我看仔细了,这些你们岳府人留给我的印记哦!
岳红英望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粗大红色枪眼,心里真是懊恼万分。她忙不迭地磕头赔罪:李叔,咱这次是真心诚意拿出银两,给云龙带去省城花销。两个哥哥的恶意破坏,咱真的并不知情。但是,咱愿意替两位哥哥给您老赔罪。请求您老随意责罚啊!
李叔气愤至极地怒骂岳红英:哼,你的骨头里、神经里,也流淌着岳府人的血脉。你就不必再“猫哭老鼠假慈悲”啦!如果,不是你回娘家“搬救兵”。这个李府又怎么会“不得安宁”呢?最最最可恶的是:你那两位哥哥把咱们打伤了,抢去了云龙小少爷所有的银两。还不罢休呀!
李叔抬起伤手忍着疼痛,眉头紧皱地擦拭几下脸上的泪水,继续哭诉:他们还去省城割下来表老爷的一只小手指,警告他如果敢收留了小少爷读书,他府里就会永远永远不得安宁哦!
终于,李叔忍不住地声泪俱下啦:最最最缺德的是,你两位哥哥干完了这些坏事儿,他们还有意赶去告诉李师爷兄弟俩,三少爷已经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这个世上过不多久,就又会多一个饿死鬼哦!
说到这里,李叔指了指烂醉如泥的李云飞、李云剑兄弟俩,望着岳红英说:本来,李师爷昨晚就县太爷请了假,恳请让我们帮助他将小弟送到省城。现在,他和二少爷竟然醉成这副模样。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俩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呀?
岳红英恍若坠入梦境般,倾听着李叔声泪俱下的诉说。她深切地感觉到:李叔的言语,字字带血、句句含泪。她起身走到婆母阮氏的沙发边,“噗通”一声又跪下来。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视着: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哽咽起来:娘亲,这次李府和小叔子的噩运,确确实实是我所带来的。只要您老醒来了,咱这辈子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小叔子找回府里,让他安心定神地读书应考。以赎回自己犯下的罪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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