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2）

第六十八章

天启四骑士（fourhorsemenoftheapocalypse），出自四圣书最末一篇的隐藏章节，记载了遵从神的旨意进行灭世的四位圣人的故事。

其中分为代表光明的白骑士，代表天空的红骑士，代表黑暗的黑骑士，代表大地的青骑士。那是超越了任何圣遗物的存在，单单为了实现“神罚”而产生的最终兵器。四人出现为一个轮回开始，见证了世间从繁荣到灭亡的过程，当七个封印全部解开时即为审判整个世界的时刻。

“既然多少掌握了‘红’，你应该能对有着‘天空’属性的所有事物产生某种程度的操作吧？即使这样也无法伤我分毫吗？”

无情的嘲弄着咬着嘴唇的红发少女，海伦无防备的背对着玛丽开始在键盘中飞快的输入着什么。

“完成了。”

“什么……完成了？”

“你很快就会明白。在此之前，要请你陪我的试验品们稍微运动一下。”

“试验品是指？呜哇！”

就在玛丽低下头来的瞬间，破风而来的剑刃已经贯穿了她的残影。数根红发在空中飞舞，玛丽被横着打飞了出去。她都还没着地，之前所站的位置已经出现数处刀剑乱砍的痕迹。

原本空无一人的实验室突然从暗处走出了一个又一个没有面孔的机械人，由钢筋为骨架的无面人们肢体衔接处都由裸露的导线连接着。

“还满意吗？虽然不像塞西尔那样拥有自我意志，但这种没有痛觉的机械体更适合作为战场的杀戮兵器。”

“这，这种东西！”

完全不明白海伦的解说，玛丽唯一能理解的就是这些士兵是埋伏在这里的特殊部队。克服住对无面人们的恐惧，玛丽控制一道闪电劈向其中一个机械士兵的胸口。

——理所当然的，威力并不强的电流在没入金属躯壳后就像石沉大海般没有对机械士兵产生任何影响。

“哦，那是专门为你打造的绝缘体士兵。在金属外壳下所有的部件都安装了特殊的防电陶瓷铠甲。”

海伦那带着丰富知性与教养的声音如此沉稳，听起来相当愉悦。不过在双眼皮底下的眸子却显得像无底深渊般找不到一丝丝的感情：

“你的话应该能很轻易的解决这些杂兵吧，‘红’？要是再不认真点可是会被杀掉的。”

“你这家伙！”

雷击对这些奇怪的士兵不管用，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玛丽出现了一瞬间的犹疑时，无感情的机械士兵已经将露出破绽的玛丽包围了起来。

然而，仿佛集体接收到什么指令般，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士兵们突然寂静了下来。

大量没有面孔的脸正对着玛丽，凸显出一种诡异的氛围。在机械士兵的环绕之中，海伦冰冷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你相当优秀，玛格丽特。不单是从圣遗物使役者这个角度来讲，其他方面也一样。”

“……你想说什么？”

“事实上，我的贵宾想要你加入我们，我只是负责传达他的愿望而已。”

“是你们那‘伟大’的陛下亨利·兰开斯特？”

面对玛丽不甘示弱的反讽，海伦感到有些无聊的继续用事务性的口吻说道：

“恐怕和你想的有些不同，那位人物并不是亨利陛下。那个人其实和你也是有着很深渊源的，我并不是在执行命令，只是在替一个老朋友问候你一下而已。”

“敬谢不敏，我可不记得我在英国有过什么故人。”深陷包围的玛丽淡然自若的拂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让浮动的火焰在空中飘扬，“说起来，该降服的是你们吧。无故挑起战争，大肆侵略别国领土，这样的你还准备当别人的说客？”

“你说呢？”

冷淡的嗓音不带有丝毫迷惑。海伦的表情甚至有点自豪。

“这个堕落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价值？蝼蚁般的人民、腐败不堪的宫廷、一味杀戮的诸侯……就算我们不出手，这个国家也会在暴政下腐朽、消亡。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他们究竟有什么价值，让你需要赌命加以守护？”

“……”

无法马上提出反驳，难道只是因为慌张的缘故？

不过，就在片刻沉默之后，高傲的红发少女依然毅然决然地点头。

“或许正如你所说，世界已经遭到了污染。不过——”

在玛丽那精致美貌上所浮现的，是对自己所为感到确信的人所特有的、近乎傲然的决心。带着轻蔑与哀悯的视线，毫不容情地朝着已经稳稳占据优势的海伦头上劈落。

“世界的价值并不是由我来决定。就算再怎么污秽、再怎么不值得守护，守护世界依旧是我的责任，只要我还是玛格丽特·约兰达，那守护法兰西就是一种神圣的契约——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务！”

“是吗……阿拉贡夫人，还真是养了个了不得的女儿啊。”

“你认识我的母亲？”

海伦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在键盘上按了一下。就在同一时间，成群的机械士兵彷佛得到解放似的扭动着躯干。

“我很遗憾，安茹公爵。”

在蜂拥而上的成群机械士兵面前，玛丽傲然屹立着。虽然和迫近的死亡相互对峙，那姣好的面容却见不到一丝扭曲。就在纤细身躯遭到成群黑影吞没的片刻，蕴含碧空之色的湛蓝瞳孔依旧闪动着不知败北为何物的光芒——

“?νeμo?（圣风天谴）！”

象征天空的华贵权杖上，一种全新的、未曾有过的淡绿色光辉重新点燃了已经黯淡的“天启四骑士·红”。气流迅速聚集在玛丽身边，渐渐利用风压将气流凝聚出一小片一小片的压缩空气，这压缩而成的风刃锐利程度毫不逊色于刀剑。

就在第一个机械士兵打算扑上去时，玛丽将权杖轻轻一挥，大量风刃就直接割破它裸露在外的电线，夺去了这个完全由电流传导操纵的机械体的行动能力。

“哦，已经从‘天空’中开始觉醒风的力量了吗？看来安排塞壬作为你的对手是一种失算呢。”

不停晃动的单边眼镜折射出昏暗的地下实验室仅有的一点光，海伦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还不如说是微微的喜悦。

“不过那种缓慢凝聚的风刃还是无法阻挡数量上占优的我的士兵们吧？”

“是这样吗！”

下一刻，玛丽挥舞权杖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聚集的风不再压缩成极薄的刀刃，而是在初步压缩后就直接转为风压向周围无差别的吹拂过去。从玛丽的权杖上产生出一股爆炸性的狂风。那并非像是“风刃”那种集中在局部区域的阵风，而是能塞满整个地下实验室的那种在大范围内刮起的具有指向性的风暴。受此影响，其他机械士兵虽然没受到实质性伤害，但依然同时被暴风吹散。抓住仅有的良机，玛丽冲着包围圈的缺口大吼出破灭的咒语：

“ασtpαπ?（神威托光）！”

“没用的。”

“命中！”

双方说的内容都毋庸置疑的正确。

和之前的微弱电流不同，大量电光火花瞬间聚集在权杖的尖端，哪怕是对圣遗物毫无了解的人，也能从不断压缩的电流中知晓其中的威力，那绝对不逊色于天空的落雷。

然而不管是多少伏特的电压，只要是电流，就无法突破在海伦周遭围起的强电磁防护罩产生的磁场。在电与磁剧烈的撞击后，四散的电流为了寻找新的寄宿点而纷纷没入实验室周围的金属墙壁中。

——然后，实验室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无论是嗡嗡作响的精密仪器还是不断闪光的大型屏幕，全都一瞬间陷入了瘫痪，当然，也包括那些受海伦远程操纵的机械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