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谷幽兰（2/2）

林珠觉二人意见相左，便不愿多费唇舌，最后撂了句：“总之，无论如何，晴儿都不能嫁给一个武夫，你最好收收你那花花肠子，腾出点功夫，赶紧给晴儿物色人选，我看翰林院掌院孟飞的儿子孟之陶，亦或是内务府总管潘嘉轩的儿子潘都不错，跟晴儿的年龄也相仿，你去打听一下，早日为她择婿...”说完，便出了聂府，前往龙将军府寻她妹妹林露。

很快，赵渊，聂晴，龙弗三人便在城中的子衿客栈门前碰了头，这一日赵渊和龙弗分别穿了藏青色和白色长马褂，很是精神，而聂晴则是一袭淡蓝色襦裙加身，十分灵俏。

相见后，三人同坐马车驶向离京城十里开外的梦幽谷。赵渊，聂晴虽从小长在京城，却还是第一次来这，这多亏了龙弗的提点，龙弗提及他父母年轻时经常来此地游玩，这些年，父亲多在外，因此鲜有机会前来，他便想来此处采些兰花儿哄母亲林露开心。

到时已是正午，山谷丛林掩映，且恰逢雨后，阳光便不觉刺眼。

宋黄庭坚《书幽芳亭记》有云：士之才德盖一国，则曰国士；女之色盖一国，则曰国色；兰之香盖一国，则曰国香。的确，国香果真名不虚传，三人眼见这深山野谷中遍地的幽兰，带着露珠，清婉素淡，不染纤尘，身居此地，顿觉心旷神怡，好不畅快。兰花就像君子一样，不为无人而不芳。

此刻，十岁的龙弗脱口吟出：“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

此句一出，引得聂晴，赵渊这两位哥哥姐姐纷纷喝彩，聂晴更是叹道：“兰虽含香体洁，平居与萧艾不殊。清风过之，其香蔼然...”

龙弗听后，骄傲的扬起了下巴，答道：“黄庭坚之兰与陶渊明之兰异曲而同工，均是高洁傲岸之人看破朝廷黑暗，辞官隐退，甘于清贫，不愿与浊世之人同流合污...”

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龙弗竟有如此见解，直惊得聂晴说不出话来。

此时赵渊笑着接了句：“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这位小公子，这首诗是你家书房中的一副楹联，没错吧，那定是你父亲常常念起喽...”

聂晴好似恍然大悟，撇了嘴，转而问龙弗道：“原来这是姨夫爱的诗啊，怪不得你会这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