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的绅士（1/2）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王有生想到这里，他释然了，揩去了嘴角的血，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但他的拳头还在紧紧攥着，像一方坚硬的顽石。

这一群戴着面具的绅士，在黑夜的舞台上表演着他们的武艺。

鲜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流，冒着热气，在空中羞辱着他们的脸，而那些流在台子上的血，凝固成了黑褐色，就像这一场“好戏”的见证者，记录着他们的“丰功伟绩”。

然而，这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只演了一上半场，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赵耀文看了看孙有成，得到默许后，用眼神撺掇着那帮年轻力壮的后生，众人会意，一帮人抬着王有生来到了门口的土坡前，他们要给王有生坐“土飞机”。

他们把王有生头朝下，两个人用力的扯着王有生后腿，猛推了一把，王有生顺着土坡滑了下去。

不知何时，太阴也躲进了乌云里，似乎她也看不下去这一幕惨剧，呆呆的藏在乌云背后。

“狗日的，有本事把老子弄求死，狗日的一帮杂种…”王有生的脸被干刺拉的稀烂，衣服裤子也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他的浑身都是伤口，冒着鲜血。扯着嗓子咒骂着，惨烈的声音飘荡在夜空里，惊的隔壁庄里的那条老狗狂吠着。“狗日的…有本事弄死老子啊…”

生硬的泥土触摸着王有生的每一块肌肤，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挣扎着，咆哮着。那土坡似乎没有尽头，王有生就像被他们发射出去的“火箭”，在一帮尽情的嘲笑声中，王有生倒在了地上。巨大而冰冷的土地，无情的剥削着他的身体仅有的温度。猛烈的撞击，加上之前的蹂躏，王有生昏厥了过去。

“去，下去两个人看看狗日的死了没，他妈坐一次飞机就坚持不住了，没种，哈哈…”

那两个人蹑手蹑脚的顺着土坡往下溜，颤颤巍巍的不敢往下去。

“耀文哥，这他.娘的实在是太陡了，站都站不稳，不敢下去啊…”

“他娘的你们不会绕着走大路啊，狗日的脑子让驴踢了。”

两人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了下面。

“你们这是做啥咧，非得要把人整死才能消停？”胡三顺气呼呼的指着赵耀文他们说道。“后生，做人要给自己积点德咧，放别人一马，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原来，胡三顺收拾完大灶，看着王有生回到窝棚后，就一直挺这个后生捏着一把汗。直到被孙有成喊着在土场上生了一堆篝火，他才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目睹着赵耀文他们推搡着王有生去了土台子上，又看着他们对王有生的殴打。这个憨厚的中年男子终于沉不住气了。

“胡师傅，我们这是在教育他咧，你怎么说是在整他？”赵耀文满脸堆笑地说道，似乎每一道皱纹里都在炫耀着胜利。“谁让他狗日的不好好劳动，怪不得我们。”

“后生，做事别做绝，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报应，”胡三顺气呼呼的说道。“你狗日的，娘胎里带出来的乳腥味还没散，心倒是歹毒了。后生，听叔一句劝，做事留一手，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