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通往天堂的路（1/2）

几年之前，有个人对多瑞姆说过一段话，但他回绝了，因为他不想放弃到手的成功。

后来，多瑞姆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想把一切回归原点，但这次轮到那个人摇头了，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感情。

“放弃吧，”多瑞姆恳求到：“已经是严重偏移情感基线了，再拖延下去，我们大家都会被埋葬的。”这样劝说着的他，却没有想过，最初是谁导致的走到这一步？

25年前，2677年的2月7号，在gasc的一场计划会议上，通过了毁灭天使的建造方案。这是自泰坦亚特拉斯之后，再一次尝试制造带有自由智慧的超级武器。对世人来说，毁灭天使可能是可怕的屠杀之刃，但对gasc来说，这只是一次将最先进的技术组装起来的前瞻尝试。不管外界人们有多担心世界会因此遭受毁灭性打击，gasc内科学家们的决心始终不会动摇，不仅是出于对科学的好奇，也是因为他们有着绝对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支配双刃剑。人类究竟已经走到了哪一步？我们的当前力量究竟有多强？这都是gasc想知道的答案，他们有足够的资格自傲，他们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一词。

只不过，鲜少有人知道，早已被人们遗忘的人造智慧——雅心，在这项方案中到底起了多大作用。被遗忘不等于不存在，事实上，雅心自诞生以来就一直在为人类的发展做贡献，这些都是世人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所有的成果都是属于gasc而已。哲学家们一直都在阐述野心是不变的主题，但是雅心究竟有没有野心只能用唯心论去揣测，因为没有人能够读懂它的心。历史只记载事实，本来单凭莎莉叶·克里斯丁所长无法下定的决心，在雅心的推波助澜下，她终于投出了那最重要的一票。于是，天平倾斜了，毁灭天使计划得以正式实施。

4月5号，经过2个月的准备，毁灭天使计划正式动工。为了将诸多的跨领域合作完美衔接起来，莎莉叶和助手们忙得不可开交，这是全gasc一齐上阵的重大项目，而那个人则是这次计划的核心骨，因为只有异乎寻常博学和优秀的他，才能最好地融合计划所需的数千项技术，甚至他一个人就主持了超过10%的端项目。对个人来说，这简直可以惊为天人，至少在多瑞姆眼中，那时候的他，就是一个神话。

2685年9月22日，一个特殊的婴儿诞生在这世上，她不是来自人类妈妈的子宫，而是来自于一个特制的无重力舱。这是一个创世纪般的杰作，婴儿并非人们所知的碳基生命，甚至不是由这世上任何已知的元素组成，因为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乃至遗传基因都是由神之环所构成的，而尽管神之环也是由已知元素制成的，但经过原子改造之后已经不再是已知元素。

这是一个能够成长的生命，她dna为前所未见的8链结构，并且表达式都与传统碳基生命不同，她身体里有着太多的异乎常人的器官。容体，又叫生物黑洞发生器，便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像磁场一样扩散出人造魔法微粒场的特殊器官，外载端口器官以及其他各种充满进化可能性的神之环器官，这些都只有gasc制造的8链dna才能够表达出来，所以真正说起来，她更像是机器人，只不过，她能够生长，并且由基因控制。

随后毁灭天使被莎莉叶从培养器中抱出來，许多人都见证了这一切，赞叹不绝。她名字叫艾丽娅·梅林，被寄予厚望，人们相信这个孩子将来必定能成为传奇。

幼小的人造天使原计划是交由一个教育团队共同抚养的，后来却因内部矛盾，导致这个教育团队分崩离析各回到了个各自的项目中去。于是经过一番考虑，艾丽娅被交给了预备退休的前所长莎莉叶抚养，此时的莎莉叶已年逾60，看起来正是当奶奶带孩子的好年纪，但是，这也是一切矛盾的开始。

当时最具权威的那个人，恰逢去了克里斯行星系之外为一个技术难题做环境采样，等回来时才得知原本的教育方案被更改。在那个人看来，过于严肃认真的莎莉叶前所长并不是一个适合带小孩的人，虽然她的学识和智慧确实出众，甚至将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了科学研究中，因此并未结过婚，但也正因为这样，若是让莎莉叶来教育幼年人造天使的话，肯定会难以把握情感基线，导致其走向极端。

只是他的这番话被认为是揣测性质的，因此人们即使知道了也并未更改最初的决定，这种情况的发生源于那个人的性格，因为他不仅不是一个会生气的人，而且还有点诙谐，自共事以来无论发生多糟的情况都从来没人见过他生气，这导致了尽管他的影响力巨大，却在提出反对意见时，没有几个人认为那是严重警告，大家觉得都只是说说而已，竟没人放在心上。

兴许是那个人自己也不能确定的缘故，之后他便任由新所长多瑞姆自己决定了，而多瑞姆是认可莎莉叶的能力的，因此就这样，人造天使艾丽娅有了一个祖母，她成了由祖母带大的孩子。

尽管人们一厢情愿地想要把艾丽娅当作普通小孩来抚养，然而作为人造天使，她的道路注定与常人无法重合，因为，她是被做为实验品而被制造出來的人造人。

没有玩具，没有父母的陪伴，也没有怀抱可以听着故事入睡，艾丽娅在3岁时便已有了较为成熟的头脑，她生活的轨迹除了配合gasc实验以验证实效，便是无尽的学习，不管她愿不愿意，那些如同天上繁星一般的gasc先进知识都在往她脑袋里塞。

普通小孩长大到6岁大多都会进入学校结识更多的伙伴，与他们玩耍，学习处理人际关系。放学时，还会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来接他，让他明白了名为父爱的感情。而艾丽娅在这个年龄段，已经开始接受对得起她身份的专项训练，包括力量控制、身体抗击、创造思维培训等一系列专为她的身体素质设计的高强度练习，此时就连莎莉叶自己大概都忘了，艾丽娅是人造人，而不是机器人。

10岁的普通小孩或许成了个皮孩子，他将一只假蛇扔进同学的衣领里，吓得同学尿了裤子，而他却拍下照片，四处宣扬同学的窘相，这是属于他的人生留下的青春痕迹。而艾丽娅的10岁，早已趋于成熟，成了gasc中一名优秀员工，或者说，一件称手兵器。她拿起了名为破坏魔法书的超级计算机，学会了飞行，也学会了隐身，按照指示在各地实验场中完成各种任务。她没有朋友，因为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同龄人，莎莉叶认为这并无不妥，因为压力是由环境决定的，当没有对比之时，就会认为那是自己应有的体验，所以和其他小孩并无交流的艾丽娅也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何不妥。

但莎莉叶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与艾丽娅接触的，并不仅仅是她一个，那个人的重要性不可忽视，绝大多数实验环节都有他的身影存在，因此，可以认为艾丽娅是由莎莉叶和那个人共同教育长大的。按照那个人自己的说法，他是在帮助艾丽娅发现梦想，始终对未来充满希望而已。

10岁的艾丽娅生活已经稳定，这使得人们对她的看管松懈了不少，并且为了腾出手来进行其他工作，让人造智慧雅心也参与进来对艾丽娅的培养，这便是艾丽娅与雅心的初识。随着艾丽娅的闲暇活动范围变大，即使依旧局限于gasc中，她也能渐渐看到更多的人和事，尤其是，同龄人。

尽管并非绝对的同龄，不过当时在操场上踢球的少年，确实比她大不了几岁。艾丽娅充满好奇，她从来没机会上网查阅同龄人的事，就算查到了又怎样，自己没经历过的话，以她的心智只会觉得很幼稚而已。不过第一次见到同龄人的好奇无可避免，使得她站在场边默默观看两个少年胡乱踢球。

场上的金发银发两个少年的对手是4台机器人，当然这些机器人的能力值被设置的较低，所以尽管对面只是2个小孩，还是被虐得找不到北。金发的少年看见场边来了个年龄差不多的观众，不由得一阵好奇，他问银发少年是否认识，对面一阵摇头。

“居然还有其他人，以前没见过呢。”金发少年鼓着腮帮子说到，要知道这里可是gasc总部内，一般人可进不来。

“喊过来一起玩怎样？”银发少年提议到。

“好好好，那我去喊过来。”说罢金发少年便向场边的艾丽娅招招手，跑了过去。

互通完名字，在金发少年的邀请下，艾丽娅犹豫了一阵，还是点头加入了阵营。

原以为艾丽娅不会足球便没有重新设置机器人的能力值，结果很快金发银发少年就发现，这个紫色双马尾的小妹妹经过短暂调整后，简直就是世界足球先生的缩小版，连球都不用传，逗4个机器人跟玩一样直接带球过人射门得分。这不行啊，金发银发少年做为队友都碰不到球了那还踢个什么劲？

于是金发少年不断调高机器人的能力值，结果到后面他们俩还是碰不到球，因为只要一接球就会马上被机器人抢走……完全就是艾丽娅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我……我服啦！”银发少年抱头大喊到，“我不玩了！”

金发的少年也是挠着头，虽然嘴上没说但脸上就是那个意思。不过他另外提议到：“那我们去打街机吧？”

“呀，还去啊……都没什么好玩的了……”银发少年在打退堂鼓了，他最后说到：“那你们去吧，我要回去写作业。”

“啊这个……也好，我的也帮我看看啊。”金发少年本来是硬要拉银发少年一起去的，但对方若是要写作业的话，那就另说了，银发少年不写完，怎么好帮金发少年解决呢，毕竟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

“好的好的好的。”银发少年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踩上代步机器人便离开了。

不过，艾丽娅跟着金发少年离开的时候，她询问了打街机的具体地点，当得知是在gasc之外时，立即拒绝了前往，这令金发少年一阵诧异，不过对方也只当艾丽娅怕生，不想离开太远，所以再三强调街机厅离gasc很近，出去之后走几千米就到了，在隔离带有专车的情况下基本等于出门就到。

盛邀之下，艾丽娅便向雅心咨询是否可以，而雅心则答应了请求，放宽了能量衰竭的阈值。在金发少年看来，艾丽娅是在向父母咨询，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这样，艾丽娅第一次真正离开了gasc，来到外面的世界，见到了这里形形色色与科学家不一样的人，见到了大量的，与她相似年龄段的人，见到了，孩子们的父母。

与许多小孩一样，第一次玩电动游戏的艾丽娅被这些玩具吸引了，不过她的惊人天赋让她对几乎任何游戏都能极快上手，无论是精确度还是反应速度抑或是身体韧性上都领先常人太多，这样一来，整个街机厅的成绩记录很快被艾丽娅刷新了一圈，就连射击游戏中金发少年颇为得意的分数，也落到第二位，让他几乎惊掉下巴。

虽然艾丽娅只是个才10岁的小孩，后面却跟了一条由一堆孩子组成的小尾巴，一些大人也兴致冲冲地跟在后面看这个紫发小女孩破记录。

一直玩到傍晚，金发少年才依依不舍地带着艾丽娅返回gasc，他的同伴如此厉害，好像他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受到周围小伙伴们一致的崇拜，于是他决定以后经常来找艾丽娅玩，而艾丽娅也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因为她自己的确玩得很开心。

但是，第二天金发和银发少年来到这里，却没有再见到艾丽娅，并且以后也没有。

“也许是搬走了吧，真是可惜啊。”金发少年惋惜到，这样他就没法装比了。

艾丽娅被严格控制起来了。做为杀伤力巨大的毁灭天使，她竟然脱离了控制，进入人口密集的城中，这是莎莉叶非常不愿见到的事。对于一个普通小孩而言，只是因为贪玩而跑掉的后果，大概会被训斥两句，最多就是打下屁股嘛。但艾丽娅能当普通小孩一样吗？以她的能力，如果偷偷跑掉，与其他人有所接触，万一被传染了不良思想怎么办，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封闭式教育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防止心生恶念。

也许有人会质疑，一颗经过恶意洗礼的心，往往要比完全纯洁的心更坚强，更能抵制堕落。话是這么说没错，可是莎莉叶不想赌，万一艾丽娅被带坏了可不是轻易能够扭转过来的，反正她存在的目的就只是为实验探索做贡献，根本不需要接触世人不是吗？所以莎莉叶认为只要保持艾丽娅纯净的心就可以了，她不会有机会接触善与恶。

人是会死的，他们所造的毁灭天使则是永恒的，哪怕世界末日，艾丽娅也能独自见证宇宙终结，无论如何，毁灭天使终有一天会与外界接触，不过那时候就没什么关系了。

但在这之前，就要控制好毁灭天使，这便是莎莉叶的想法，而前10年也成功执行下来，只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