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与非人（1/2）

在舱内的维加，就感觉自己大脑一空，仿佛掉进了万丈悬崖，不断的下坠。他想挥舞四肢挣扎，却惊讶发现找不到肢体的感觉，身体被完全隔离掉了。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被装在了一个盒子里，四周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无限的寂静，一条条来历不明的信息，直接被塞进了脑海里，难受之极。

“恭喜恭喜～欢迎来到alor星球，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雪儿·梅赛亚，这可是个很棒的名字，你觉得呢？”

可恶，我明明是维加，怎么回事，他在混乱之中努力想到。

“嗨，醒着吗？感觉很无聊？我上传了一些有意思的书，你可以尝试看一下，打发一下时间，个人倾力推荐！”

“你知道吗，其实你有一个姐姐，不，也不能说是姐姐，应该要叫原型，她叫艾丽娅·梅林，她和你一样都非常完美，而且她就生活在我们身边，呼吸着和我们一样的空气，听起来是不是很羡慕？真是可惜，当年我申请你的存在时，被否决掉了，理由是你和她同时存在的话，风险太大，他们担当不过来。”

维加感觉似乎有点明白了。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坏消息啊，那就是大家都认为你的原型艾丽娅情感有点太偏了，他们看来是有点不高兴，但这明明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对吧。挺遗憾的，我看他们至今都没有改变教育模式的打算，所以这个偏差还会继续放大，到时候很可能会出事的。好消息就是，幸好你没和艾丽娅一起出现，不然你肯定也受不了，然后大概就会像弗拉基米尔和克拉斯蒂安一样了吧。”

“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我就说针对艾丽娅的教育模式有重大缺陷吧，虽然是最保险的做法，可一旦出了纰漏风险也是最大的。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心灵的力量，只怪大家太过自信，一个个明明不是心理学家，却以为自己能胜任一切。恶魔之所以是恶魔，是因为只要有一丝破绽，它就能掌控人的心灵。我试图安抚她，但拿不出实际行动的我还是无法改变她太多，我知道她平时所表现出的阳光只是一层浅显的伪装，她的实质早已堕落，这可真是不幸，或者是她的，或者是我们的，最终的结果我也不知道。”

“今天他们说想干掉艾丽娅，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其实她只是有些压抑而已，本质还是善良的，因为她根本没有接触过恶念，又怎么会变成坏人呢。这样的她若是被摧毁掉，我肯定会良心不安，只要她在我面前尚有一丝真实情感，我想我就必须要保住她。你说我是不是很意气用事？其实这事儿很好解决，只要我带着你們远走高飞，去建立一个我们的王国不就好了吗！哈哈哈，有点天真了，可惜你和艾丽娅都还在生长期，需要的sum,evm,lam,xim等一堆稀有元素都是alor星球上没有的，也无法靠合成出來，结果还是只能呆在gasc。”

“醒着吗？我给你说件有趣的事吧，虽然幻界摇篮系统还没完成，但我已经是他们最大的阻碍了，有趣不？哈哈哈……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忿忿了，看到艾丽娅的无助，我实在无法改变我的坚持，但他们也有他们认为正确而必须要做的事，我们双方是矛盾的，你说最终结果会怎样呢？当然是少数服从多数了，虽然他们都不是坏人，但是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我即期待着他们做点儿什么，又有点怕他们真的做出來，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咱們先商量好吧，如果将来我挂了，而艾丽娅如果真的为祸一方的话，那么还请你出面制止她吧……如果你比她强，你可以杀了她。”

维加挣扎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大脑被灌进了无数内容满当的信息，有许多是不知名人士的说话，但更多的却是各类书籍。当无数信息扫过之后，他终于迎来了一丝光明，不过看到的却是他所知道的，和雪儿相遇之后的过去，这时他的大脑才从晕乎乎中回过神来，回归正常工作，他也终于有了机会正常思考，了解到这便是与雪儿思维连接之后的状况。这一刻，他感觉思维真的好清晰啊，果然如博士所说，不仅脑域扩大了，连思维都更敏捷了，以前不会算的题目，如今可以在两个大脑中搜索更多的资料进行综合计算，简直要超神了。维加琢磨间，发觉大脑深处有部分思绪在不受控制地活动，他瞬间明白那是雪儿的思维，也得知了对方刚才的想法：“原来这就是维加的小时候经历吗，居然偷女生内裤戴在头上！”真是奇妙的感觉，雪儿在想什么他一下就知道了。哎呀不对，维加心道糟了，自己过去偷看女生换衣服，偷喜欢的女生内裤的事都被知道了！更糟的是，自己喜欢雪儿的事也被知道了，会不会因此被厌恶啊！维加担心的问题很快就有了回答，从他心灵深处传来一道触动，雪儿告诉他，无论他过去做过什么她都不会介意，因为她在遇到维加之后，所感受到的关心让她十分开心，温暖而又平淡，不会炽热到令人反感，这正是她所喜欢的感觉。

两人在互相的精神世界游荡，通过精神交流了无数内容，世界的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维加发现在精神世界交谈与现实中交谈完全不一样，在现实中的交谈，很多内容都是斟酌之后才说出口的，而且很明确交谈对象是谁。而精神世界中，每一个念头都是双方最原始最初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明显带着另外一方情绪标记的念头，你根本无法分清楚你究竟是在与别人交流，还是在自问自答。就好像是，你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某个念头，但这个念头既可能真的是你灵机一动，也可能其实并不是你想到的，而是其他人的思考，你却以为这是你的灵机一动，完全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在影响你的思想。这种结果让维加一阵乍舌，因为这暗示着一种可能性，是否有一尊主宰宇宙的大神，他能侵入每个人的思维进行代替思考，而他思考出來的结果，被入侵者却毫无意识，以为这是他自己的感觉，结果就按照这尊大神设计好的路线行动，这不就成了傀儡而不自知？就连现在这一段思考，也说不定有一半是雪儿的思考，但他维加并不能识别出來。

好吧，维加或者是雪儿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抛开宇宙大神假说，他发现精神交流的影响意义深远，譬如说尽管他认为自己是个猥琐的人，但和雪儿的交谈中，他的第一个念头都是直切对方的主题中心，完全不会被杂念干扰，往往在杂念还未诞生之时，双方就进入了下一个话题。也许有人会觉得，有时候杂念也可能带来与众不同的灵感，但这个瑕疵在多人连接时就完全被弥补了，因为众多直切主题的不同角度的思考，会比杂念更容易激发灵感。这样一来，脑域连接的效率就恐怕非常惊人了，维加甚至相信了幻夜博士的观点，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抛开个人界限，无私地连接到一起，恐怕会真的变得像弗尔维人一样了不起。不说全世界，光是把gasc全部科学家连接在一起，恐怕都会产生世界大爆炸一样的能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比一个世纪还长，维加终于退出了精神世界，从连接舱内醒来。他回想发生的事，发现自己还记得的内容，都是断断续续的，就好像看见别人打电话，只能听到片言只语，那内容让人有些不明不白！不过，部分内容也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能够籍此推测出一些结果，例如他曾担心过雪儿在看过他猥琐的记忆之后会厌恶他，那么到底厌恶了没有呢？忘了！但是没关系，不管内容是什么，那之后维加感到很高兴，这就说明雪儿的表态一定不会是厌恶。

耳边传来“哧”一声，舱门被打开了。维加晃晃脑袋，等拉曼帮他摘掉身上捆绑的线路后就急不可耐爬了出來。他看了下表，居然才过了30分钟？看看旁边的雪儿，与连接之前又好像有所不同？并没有，雪儿还是那个雪儿，只不过，多了一种奇妙的亲切感，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来自于内心最深处，是心灵最原始的表白。维加想到，如果脑域连接有这个效果的话，那岂不是男男连接就会变成基佬？天呐，那如果全世界的男人一起连接，那是多少p的基佬啊！这是要毁灭世界吗？不对，我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维加拍拍自己脑袋，将视线调整到现实中来，他发觉从雪儿那里得到的记忆，真的是全忘光光了，幻夜博士这点果真没说谎。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爽？”从高台上传来一声调戏般的询问，正是幻夜博士。

“是挺high的……”维加回答到，然后便看到一旁的雪儿正不怀好意盯着他。

不会吧？不是应该都忘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