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鹤鸣九皋(1/2)
师旷不紧不慢地赶路,跌跌撞撞地前行,忽然大地一阵颤动使他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希声被他抱在胸前,安然无恙。
师旷刚想骂天,却看到三音城方向的上空升起了一个巨大的葫芦,不由得惊呼:“我的妈呀,这能装多少酒?!”
他身子一挺坐了起来,喝了一口酒,对希声说:“臭小子都怪你,看到那个葫芦了没,为师以后用它装酒!”
师旷盯着葫芦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对希声说:“我们得快点儿赶路了。”
只见他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咚咚咚敲了三下,口中振振有词:“呼啦呼啦变~”
葫芦浮在空中,左右摇晃两下,訇的一声,膨胀到一头肥牛的大小。师旷骑在葫芦脖子上,一拍葫芦肚子,葫芦飞也似的冲上了蓝天,无影无踪。
天空中,白云掠过飞鸟群翔,师旷驾着葫芦朝北方驶去,一路上数不清的乐师在往南飞行,看到他后都回顾一眼,心生怪异。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葫芦速度逐渐减慢,最后降落在一片草地上。
师旷吹了一声口哨,音散四野,传出八面山林。其目所望之处,是一座钟灵毓秀的青山,其后绵延不绝,隐约间有一峰冒出,若有若无,于云雾缥缈间显形。
半晌未过,只听一声清远的鸣叫,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一只通体洁白,毫无杂羽,唯在顶上有一抹霞红的白鹤从天上飞下,落在师旷身旁,欢喜鸣叫不已。
“小白,我回来了,高兴吧?”师旷打了个响指,轻抚鹤项,说,“还带回来了他——”
白鹤用喙拱了拱师旷怀里的希声,发出一声欢快的清鸣。
“走了,回家。”
师旷掏出一只竹黄色口笛,约有中指长短,拇指粗细。他吹出一曲,聚音成调,翠绿色音流凝成一只青鸟,朝山里飞去。
青鸟所过之处,笛音渺渺,云雾散去,四周变幻出山脉本体,一条泥土小路蛇曲而进,师旷和白鹤跟着玄力化成的青鸟不断前行。
他们身后的山脉林木慢慢闭合,像一幅画卷打开后又收拢,人却已经融入水墨丹青。
青鸟每扇动一次翅膀,玄力就消散几分,笛声也渐渐微弱;约莫一柱香的功夫,青鸟虚化,笛声缥缈,路到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所三丈见方的茅屋。
茅屋外面,竹树环合,鸟语阵阵,地上鲜花盛开,软香倚翠。
待师旷走上前来,一股风儿将木门吹开,屋内传出一位青年男子的声音:“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像草原上覆了层霜,轻脆微冷,旷野上听不到回音。
“我回来了。”
又是一阵风拂过,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仔细看去,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天青色深衣,眉宇清明,皮肤白皙,眼睛灼灼地盯着师旷,丹唇微启。
“回来了就好。”
师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君玖呢?离开九皋山了吗?”
“他跟灵儿都走了。”
他的目光黯淡了些,眼睛渐渐红了。
“是我,是我的错啊,落雪,我对不起你。”
“事情都过去了。”
“不,还有机会。”师旷摸着希声的头,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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