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戈韦仑堡（1/2）

戈韦仑堡，斯温的参观还在继续。

这座十三课的本部里几位有资格话事的人中，赫卡特伯爵因为身体原因自然是不能带斯温领略这座古堡的魅力了，阿特密斯显然现在不怎么想看见斯温，当然也不会给他做导游，至于杨，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当斯温离开赫卡特伯爵的房间时，只能由曼弗雷德出面接待他。在斯温和赫卡特伯爵讨价还价的时候，曼弗雷德已经给杨治疗过了，相比起伯爵那一晚受的伤，杨虽然看上去更狼狈，但是对于曼弗雷德而言反倒好处理一些。

就像是熟悉这座古堡的老管家，曼弗雷德周到地领着斯温参观着那些经历过历史风霜的遗迹角落，还能把一个个有关的故事和传闻娓娓道来。

相比起杰里柯家族的午夜堡，戈韦仑堡虽然同样历史悠久，但是却和午夜堡有着截然不同的特色。

关于杰里柯家族和午夜堡最早的记载，现在已经不可考了。虽然先代的午夜伯爵在史学上成就斐然，但是却没有留下关于自己家族和世代传承的城堡一星半点的著述。而世人对于那座普里敦以南的古堡和午夜伯爵领的印象，也并不深刻。到过那里的人，比如说伍德，会说那是一座风景秀丽、古典雅致的城堡，就和老温斯顿一样。

而戈韦仑堡，这座起源于埃德尼韦恩一世时期的城堡，和格拉摩根一同成为了世间的神秘传说。二十七代格拉摩根伯爵家族的血腥历史，使得这座古堡有着极为响亮、又神秘异常的名声。在坊间一直有格拉摩根宝藏的传说，据说历代格拉摩根伯爵都在苦心经营这座城堡，为了避免遭遇前任们的厄运，每一代格拉摩根伯爵都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财产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以避免将来遭遇国王或者皇帝们的毒手。

这种传说是不是真的，至今还是一个谜，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戈韦仑堡确实被历代格拉摩根伯爵用尽心血经营着。这是一座纯粹以军事目的修建的城堡，迄今还保留着许多骑士纪元中期特色的防御建筑。而令人奇怪的事，近在咫尺的德为得对于格拉摩根的这种行为却从不在意，没有哪位国王或者皇帝干涉过戈韦仑堡的增筑，对于卧榻之侧的威胁一向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到了现任格拉摩根伯爵马克斯西米安·诺·赫卡特进驻戈韦仑堡后，那些上个纪元的做法自然是没有必要了。赫卡特伯爵没有像他的前任们那样，想把戈韦仑堡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城池，但是也没有拆除那些遗迹。他给属于自己的城堡换上了新时代的装饰，他办公室里那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就是新伯爵带来的改变。不过这样的改变大多还是城堡的内部装饰，从外面看，这还是一座肃杀的军事要塞。

曼弗雷德为斯温一一介绍这座古堡里的每一处箭塔、每一面城墙的历史，他能说出这些防御设施的具体年代、建造者和采用的技术，如数家珍，就好像他才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主人。连斯温也不免惊讶于曼弗雷德对于这座城堡的熟悉，至少，他不可能把午夜堡的每一个角落都记得这么详细。

当然，曼弗雷德的介绍只限于城堡本身，那些十三课的机密重地，他是不可能带斯温去看的。这一点斯温也很有自觉，他来戈韦仑堡的目的之一是要拉拢赫卡特伯爵，另一个目的，却不是这座城堡。

在城堡内逛完了一圈，斯温最后提出了一个请求。

“一直听闻历代格拉摩根伯爵为了留下后路，都在戈韦仑堡的地下修建了地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带我见识一下？”

曼弗雷德微笑着，虽然地下的密道是他的老巢，里面有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室，但是他的表情依然显得很和善友好，没有半点紧张。

“您也相信格拉摩根宝藏的传说吗？”

“如果真有的话，那大概会是一笔可以毁灭半个世界的财富吧。历代格拉摩根伯爵都出身不凡，遗留下来的财富聚集起来，数目一定十分庞大。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有留下的话。”斯温一丝不苟地看着曼弗雷德，脸上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我想看看这里的地道，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虽然很遗憾没有宝藏，但是如果您不嫌弃地下的黑暗和潮湿的话，那就请跟我来吧。”

斯温跟在曼弗雷德身后。算起来，这是他第四次见到这个样貌怪异的男人了，而每一次见到这个人，他都会呈现出不同的姿态来。第一次是在凯旋大道的偶遇，那时斯温只觉得这是一个长相奇特的人，而在当天下午，他就在自己的宅邸内第二次见到了这个人，那一次曼弗雷德的表现也不让斯温觉得多奇怪，施耐德先生表现得就好像是一个尽职尽力的普通雇员，甚至他的和善与他的相貌完全不符。而第三次，是前天在阿斯特拉德一世公学的偶然碰面，那一次，曼弗雷德峥嵘的头角已经在斯温面前若隐若现，虽然斯温依旧不明白曼弗雷德为什么要对他做出那种程度的提示，既像是威胁，又像是魔鬼的邀请，那一天曼弗雷德最后的话，始终让斯温相当的在意。

曼弗雷德打开地道隐蔽的入口，里面确实和他说的一样，相当的黑，还不时传来滴答的水声。走进地道，墙壁上的白炽灯投射出的灯光并不够明亮，这种最新式的发明没能在古老的城堡地道里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人造的光就像是被黑暗给吞噬了，斯温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至于身前的曼弗雷德，他高大的身材有一半都隐藏在了黑暗中。

“这里还装着电灯。”斯温看着墙壁上的灯泡说，“这些地道平常还有用途吗？”

“这些地道在上个纪元就有监狱的公用，虽然到了现代，再独立的贵族也没有了司法权，但是这座城堡毕竟还有另一个身份。”

“但是我似乎没有听到人声，似乎有些安静？”如果这里真的是十三课秘密关押犯人的地方的话，那未免太安静了些。前天和杨的战斗给斯温提了个醒，他现在在这样需要警惕的地方，都会集中注意力去操控自己的魔力感知，而眼下魔力末梢却没有传来任何的魔力发现。

“这是当然，”黑暗中的身影动了一下，似乎是曼弗雷德转过了头，“我们平时的工作可很少有真正上阵的机会，而且就算抓到犯人，也不会有能审判他们的法官不是吗？”

斯温点点头，没有再发问。

走在黑暗的地道里，滴答声还是不时出现，脚步声和滴答声和着，成为地下唯一的韵律。这里的路纵横交错，斯温几次看到了分岔口，如果没有曼弗雷德带路，大概他就会迷失在这迷宫一般的地道中。

曼弗雷德对这里相当的熟悉，哪怕光线昏暗，也不影响他辨别方向。甚至可能赫卡特伯爵都不及他对这些地道的熟悉，毕竟赫卡特家族得到格拉摩根伯爵的爵位也只是这十来年内的事。

走了大约一二十分钟，狭窄的地道突然宽阔了起来，连光线也变亮了，一个圆形大厅出现在斯温面前。这个圆形大厅连着两个通道口，斯温从一头走过来，不知道另外一头又是通向哪里。而通道口的两边，围绕着整个圆形大厅的是一间间的牢房。

“这里就是曾经用来关押犯人们的牢房？”

“没错，这些铁栅栏甚至可以追溯到初代格拉摩根伯爵‘残忍者’阿兰的时期。阿兰·菲利普因为是私生子出身，幼年又被家族抛弃，沦落到在一个佣兵团里混生活，因而当他骤然得到权力后，扭曲的性格使得他意外的残忍。这里现在已经是收拾过的模样，毕竟当下的时代不允许乱用私刑了，当初这里的可怕景象，就是内政部一些老人都忍受不住的。”

斯温环视了一遍大厅，一些地方还残留着变黑的血迹，他完全可以想象当初这里是怎样一派人间地狱的景象。

在这里滴答的声音还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但是一路走来，斯温并没有发现地道里有滴水的迹象，这里可是格拉摩根伯爵们用来逃生的地道，而不是下水道。

“这地下有暗河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原本的护城水道已经干涸了，而根据这座城堡留下来的设计图纸，原本是有河流的，但是现在说不定已经改道了。”

斯温点点头，历史上翡翠河是有流经格拉摩根，但是现在已经改道了，戈韦仑堡地下可能还有汇入翡翠河的支流，这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