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1/2）

面对楚南公的赞誉，天爵没有丝毫谦虚的意思，反而大气的挥手道：“南公赞誉了，南公名满天下，乃是楚地的有名的宗师学者。通晓古今，学究天人，诸子百家之中，能与您相比较的也是屈指可数。天下又怎么能在您面前放肆呢？”

天爵说话的时候居然一反常态，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用北冥宗师为他取的道号，示意天宗后辈弟子的身份来相谈。楚南公虽是与北冥子和荀子同一辈的人物，但他却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教导，独自学习百家文化和学识，无论是眼光还是境界，都深受天下人的敬仰。天爵甚至时常从师傅的口中，得到对于楚南公的赞誉之词。

对于这样的以为学者，天爵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尊重。

楚南公笑着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对着天爵提问道：“小友，北冥大师也是一代绝世之才，从他为你取之道号“天下”来看，对你的期望必然不小。”

天爵也不回答什么，只是含笑不语的看着他。

“既然北冥大师对你有所期盼，如今你又在这个时候下山，想来必然已经有所成了。那我且问你，你对江山和百姓如何看待，两者之间又有何区别。”

天爵闻言顿时神情肃穆，南公刚刚的话语却是说道了重点。从他刚刚的意思来看，在这里相遇想必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已等候在这里了。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开口，他也没有什么惧怕的地方，爽朗大气的开口笑着道：“天下是天下，万民是万民。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万民乃是承载天下的器物。万民如同大海的海水，天下乃是航舟，水亦能载舟，亦能覆舟。万民乃是天下的意志，但天下的意志，却不是万民的意志。两者息息相关，但又各不相同。”

“哦！小友是如此认为的吗？”楚南公笑着点头道

天爵也同样以笑声回应，笑容之中带着正气，但却只是含笑不语。

楚南公一身华丽的楚风袍服，微微整理以后，笑着再次饮下酒水，大笑着道：“北冥大师的眼光不差，虽然这答案每人不同，但小友的答案却着实有趣，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天爵此次倒是有些谦虚的拜倒，行礼以后谦卑的语气说道：“南公妙赞了。”

“小友，那我再问你，如何看待一统和分封的。”

天爵微微沉吟，低着头处于思考的状态。但很快他就抬起了头，双眼之中带着精光，双手之间摩擦着无名指，笑盈盈的看着楚南公。

楚南公边喝着酒，边笑着道：“小友，不必急于回答。也不用认真思索，只需回答你的认知就可。我们不涉及天下大事，只论学识和眼光。”

天爵先是行了一礼，然后神情随意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随口胡言了。小子就这么一说，南公就这么一听，认不认真，由您自己判断。”

南公含着笑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的意思。

“一统乃是指天下百族融合，即可完成族群之间的融合，又可规范万民之间长久以来的隔阂。周天子当年分封天下诸侯，导致后来战国七雄的局面。七国连年争战，穷兵黩武，连年征兵，百姓生受其苦。一个国家，居然有数十种的节日制度，民族之间互相歧视，各国文字复杂异常，就连日常最为容易的通讯都无法完成。国与国家之间，货币各不相同，连日常的通商都困难异常。而这些就是一统的好处。”

楚南公轻咬了一口，依稀还有一些热度的兔肉，但紧绷的肉质却让，年纪有些老迈的他望而生畏。听到天爵的回答以后，他好奇的开口问道：“从小友的语气来看，似乎颇为同意一统的制度。小友既然刚刚说到一统的好处，那现在看来必然也有坏处了。”

天爵道：“南公才思敏捷，片刻之间就明白了小可的意思。一统固然有着好处，但同样其中也有颇多坏处。一统之前，必然需遭遇连年的战乱。百姓依旧还是会陷入连年的战火之中，离别，伤痛，折磨，苦难，这些必然不断的侵蚀百姓的生活。当权者丧失了原本的统治地位，必然心会有所不甘，也会布置无数的后手，挑起祸端，让一统之后的局面得不到稳定。这是历代的病垢所在，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一统之后，天下必然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在战火之中损失的文化，必然会形成一个断层。原本已经适应分封制的百姓们，必然要经历一个痛苦的适应期。”

楚南公闻言以后顿时抚掌大笑，大气挥洒道：“小友的回答果然有趣，深思熟虑，显然已经下过一番功夫了。天宗自喻超脱俗世，放下心中所有的执着，将自我融于天地之中，达致天人合一的极限境界。不想小友，竟然如此挂心天下大事。”

天爵道：“不知南公，对于如今的天下如何的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