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生（1/2）

神州浩荡，自天地演化，生得上古千宗，然修行如向天取命，稍有不慎则灰飞烟灭。清气上浮而为灵气，浊气下沉因其色灰而初名浊气，后灵宗称霸，命之为魔气。资源有限，为争之而上古大战，天地混乱，日月无光，灵魔之气渐薄，千宗十不存一，又经中古魔动时代，仅剩余下七灵六魔，已不复上古荣光，然，灵魔间势同水火，无法相容。浩浩大陆也亦荒凉，但亦剩下些洞天福地以及被掩埋的上古遗迹。

神州东南沿海处，山脉绵延，云雾缭绕，有奇峰凌云，直插云霄，奇松怪柏旖旎其上，朦胧而不见其景，仰而不知其高。凡人不知其境，只知名苍云山脉，是修仙者所居。山下也因此而形成一城市名苍云。

城中有户富贵人家名李，李氏百年前突兀出现而不知其出处，盖因李氏乐善好施，城中民众皆愿接纳李氏家族。今日是大喜之日，张氏历经十三月终于产下一男婴。

“我终于有儿子了！哈，哈，哈！”急忙冲进内房的男子，掩不住激动与兴奋，从产婆手中接过新生的婴儿，不住大笑着。

“小心点，别伤着孩子！”躺在床上的女子艰难撑起半边身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恼了男子一样，“给我看看我的孩子。”

“知道，知道了！你身子还虚，不要这么激动。”男子一手扶着女子，一边坐在床沿，使女子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哦，哦······！”

张氏接过，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荷儿，辛苦你了。”说着，抱着女子的左手更紧了些。

“没什么。”女子缓缓摇了摇头，将身子更往男子怀里挤进了些，看着刚出生孩子的小脸，轻笑道，“沁平，还没为孩子取名子呢。”

李沁平轻轻嗅了嗅女子头发上的香味，为她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的发梢，柔声道：“让我好好想想，一定要为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嗯······，李道遥怎么样？”

“不好。”女子在李沁平怀中摇了摇头，“道遥，道，遥，自是大道难行之意，我可不想将来自己孩子活得像个苦行僧！”

“也是！嗯······”李沁平微捏下巴，拂弄胡茬，想了一会，道，“李永昕如何？！永远像初升的晨曦。”

“这个也不好。”女子还是觉得不太满意，“太普通了些。”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李沁平苦笑一声，抚摸孩子的脑袋，“雨荷，你也就别为难我了。”

“你呀！自己孩子的名字都不会取！”女子轻恼，不由一声笑出。

忽闻，内房门外一阵轻咳，“咳，咳，咳，沁平，孩子是在太阳初升时生，也是宗族重聚之日，就以曦为名。”声音刚强，严肃，却透露着平和之意。

“父亲。”闻声，李沁平顿时一惊，忽地一喜，缓缓将张雨荷放平，为她盖好被子，便抱着儿子连忙走出内房，抬眼便见一个头发微白却又梳妆整齐，面容刚毅又不失温和，眼神如利刃，腰板挺直，身着墨色长袍的老者立于大厅之中。只听他言。

“阳光太炽，当以水和之，就以若曦为名。”

“是，父亲。”李沁平抱着孩子走向李白云，见他正为自己孩儿起名，心中大喜，忙说到。

“给我看看。”李白云从李沁平手中接过婴儿，小心抱在怀中，仔细看着，面色有些红润，眼睛很小，还不能睁开，皮肤虽是褶皱却很白皙，毕竟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长大后应该是个清秀男子，虽不是妖美，但也耐看，而且生的高壮。

“嗯，长得很像我。”老人笑道。忽然，李若曦努力睁开眼睛，微眯着，仿佛在适应这突然的光亮，看到眼前的老者，伸出手，抓住他整齐的胡须。

看着婴儿这番动作，李白云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

“这是哪里，在拍戏吗？可这双手是我的吗？”

······

“曦儿。”

一声轻唤，令独自玩着的李若曦不禁回头看去，“娘，我在这儿。”

“快过来，吃早点。”女子轻轻摆手，招呼李若曦过去。

走到跟前，李若曦把脏手藏在身后，对着女子撒娇道：“不要，你喂我，啊······。”

见早熟的儿子向着自己撒娇，张雨荷不禁露出微笑，“好，好，来张口······”

被强制抱去洗手的李若曦，偎依在张雨荷怀中，道：“娘，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真的有长生不死之人吗？”

“长生不死的神仙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修仙的人，倒是有很多。”张雨荷轻笑，捏了捏李若曦的鼻子。

“姐姐她也去修仙了吗？！好久都没见过她了。”李若曦盯着张雨荷，问道。

“是啊，看见那里的山脉没。”张雨荷抱着李若曦指着远处绵延的山脉，笑着道，“山里有个修仙的大宗门，你姐姐就在那里修炼成仙之术。”

李若曦紧紧盯着绵延的山脉，心中暗思：“修仙，这里灵气充裕正是修炼的好地方，但······呵，人生如梦，梦醒还醉！······管他什么，度这一生就好！”

“若曦，若曦。”张雨荷轻摇李若曦，将他从沉思之中惊醒。

“啊？！”李若曦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母亲，又扭回头看着远处的山脉。

“怎么了？”

“没什么”李若曦摇了摇头。

“真的？一点都没有心动？！”张雨荷抬头顺着李若曦的目光看过去，“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送你去修仙了。”

“别！”闻言，李若曦一惊，连忙惊道，可看着张雨荷扑哧笑起来的脸，不由生气道，“娘，你就知道骗我！我也要和姐姐一样去苍云山！这可是未来长生不死的仙人！”

张雨荷不由抿嘴笑道：“是吗。那你既成了仙人，长生不死，那我和你父亲，还有你爷爷，该怎么办？！”

“我······”李若曦不由一滞，就算二世为人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转念一想，笑道，“都来修炼不就好了吗，或者吃些长寿的丹药也可以啊。”

闻言，张雨荷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李若曦的额头，故作恼怒，“你这小滑头。”

“放心吧，娘，我可是未来的仙人，炼个延年益寿的丹药还是能做到的。”李若曦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好！若曦，你有此志向，希望你能成功，延续我李家亘古之血脉。”亭外走来一身着墨袍的老者，待到跟前，微微张开双臂。

见老人这番动作，李若曦只得缓缓走到跟前，喊了声，“爷爷！”便被李白云抱起，转了几圈。

“哈，哈，哈。”笑声清远，更添老少喜色。

将李若曦放在亭中石凳之上，李白云也于一旁坐下。“若曦，你很想听苍云的故事？”

李若曦点点头大声道：“想。”

“其实，苍云宗也就那样，和以前在大······”说到此处，老人一顿，看了一眼李若曦和儿媳，接着道，“苍云起于蛮荒，为道古真人所创，至今已有千万年的历史······现今苍云掌教乃是澔涆峰首座玄清真人。”

“还有呢？”李若曦正听到兴头上，却惊见李白云不再说了，故不断催促。

“没了。”

“没了？！爷爷！”

“剩下的都是别人家的私事，我一个凡夫俗子又怎能探知？！”老人揉了揉李若曦脑袋，“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等你成为苍云正式弟子，不就都知道了吗。”

“也是！”李若曦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原谅你好了。”

“哈哈哈······”朝阳之下笑声绵延李府，似乎草木也为之欣喜。

“好啦，都别贫了，快过来吃早饭，都凉了。”张雨荷招呼李若曦过去，只剩下李白云一人对着栏下水面沉思。

风轻轻吹起李白云微白的发丝，看着院子里儿媳和孙子幸福的表情，李白云那严肃的脸也不禁意有些笑意，似乎在自己妻子死去之后便很少露出笑容了，此时想起那死去的妻子，李白云不禁紧了紧拳头，脸色也越发愤恨，看着遥远的西北方，眼中凶光一闪即逝，似乎又恢复那个严肃刻板的老头儿。

“嗯？那股凉意是？天开始冷了吗？”李若曦浑身一抖，感受着渐息的血脉，“也许那是错觉······”李若曦看着自己的母亲，又露出笑容，世界似乎又平静下来，“这种平静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简单，平凡但也很幸福，如果一辈子都是这样也是不错，去苍云宗修仙，偶尔回来看看爹娘······”李若曦想到。

起风了，卷起将要落下的青色叶子，怎么也无法停下。

······

坐在石桌边上吃着早饭的李若曦，摸了摸胸前的古玉，似乎来了兴致，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许久，总是无法看出什么不同来，只是那简朴古玉上的古篆“初灵”给它增添不少灵气，良久，似乎无趣地放回怀中。

“汪，汪，汪······”

“安静！”

“汪···汪···”

“平安！给我安静点，小心我揍你！”

“呜······”

李若曦看着眼前胡乱装着可怜的灰白小狗，从石桌之上弄了些米粥，蹲下身来摸了摸狗头，倒入狗盆之中，“吃吧，莫要再叫了。”

那狗鼻轻轻地嗅了嗅，只见那毛茸茸的脸上忽然有了些不情愿，转头便跑，可惜后腿被李若曦紧紧的抓住，被拖了回来，认命地吃起了米粥，只是这粥太苦了些，“死狗，这可是固本培元，洗髓锻骨的药材，莫要浪费！混蛋！给我回来！不吃完，你别想走······”

周围的丫鬟仆人不禁抿嘴笑了起来，似乎连李白云嘴角也抽了抽，“那药材可是很珍贵的啊······死狗，该炖了······”

“平安，走······”吃完早饭，无所事事的李若曦带着平安走在这偌大的院子，只见李若曦身着青白长袍，身后跟着搭着脑袋的平安，清风徐徐，天气也变得凉爽，但早起的家仆却变得繁忙起来，络绎不绝地走过，李若曦不厌其烦地回应着仆人们的招呼，就连身后的平安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眼神似乎飘了起来，偶尔也回应几句，至于能不能听得懂，那就不在它的思考之内了，李若曦看着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脸上的红晕也化开了，无忧无虑的人生也让李若曦放下曾经的孤僻寂寞，毕竟很难忘却那些曾经已然过去了的梦！

······

“老爹，快点，慢死了。再不快点以后我就不陪你上街了。”李若曦一人走在前方，不住向着身后慢悠悠的老爹喊道。

“别，我快点不就行了吗。唉，臭小子，做人要学会享受，看看脚边的野花，听着飞来飞去的鸟叫，还有，便是这路边的风景也是一种哲理。”李沁平面露享受之色，深深吸了口凉爽的空气。

“咳，咳，咳，你狠。”李若曦踉跄一下，心中顿生无奈。

“扑哧！”一声轻笑响起，身旁女孩连忙捂嘴，却是迟了些。

“笑什么，你这小丫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翠···儿······。”李沁平板着脸，对着身旁忍不住笑的女孩说道。

“对，对。”闻声，女孩一惊，连忙说道。

“嗯？这是······”李沁平忽然耸动鼻子，腹中酒虫翻滚，“好香，好香啊!”言罢，顿往前方直奔而去。

“唉，等等，老爹。”李若曦追之不及，但又想到张雨荷叮嘱他盯住李沁平，不使他喝酒，只得跟着他的身影追去。

“呼，呼，呼”好不容易追上自己老爹的身影，饶是以李若曦经常锻炼的身体，也不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待到近处，却见自己老爹早已大刺刺坐在酒肆的椅子之上，捧着酒壶大口喝着酒，李若曦很是无奈，“好酒，来曦儿，你也来一口。”

“娘不是说不许你喝酒吗。”李若曦紧紧盯着李沁平的眼睛，脸色微黑。

“就一壶，就这，一壶！你不说，我不说，小翠也不说，你娘不会知道的。”李沁平一脸无奈，但也不愿意放开这到嘴的美酒，与李若曦讨价还价的说道。

“不行。”李若曦脸色更黑，要知道，这事要被爷爷知道了，非扒了自己皮不可，以前还小，不懂事，可以被原谅，现在要是再发生，自己绝对会被骂一顿。

“我是不是你老子，是你就别管。”李沁平脸色也板了起来，瞪着眼说道。

“好，我不管，我回去告诉我娘，说你又喝酒了，还逼迫我不让我说！”李若曦扭头，转身便走，似是真的要回去告诉他娘。

李沁平连忙放下身段，小跑出来，抓住李若曦，赔笑道：“你想想，你爹在府内被管的严，几个月都没酒喝，很痛苦的。”

看着李沁平再次服软的表情，李若曦不禁扶额，“又是这个理由，老爹，你能不能换个有新意的。”

“就是，就是！小平，你不能总是拿这个理由来糊弄你儿子。”酒肆之中，李沁平酒友不禁调笑着这对父子。

“切，王叔，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儿子外冷内热，这一招百试百灵。”李沁平也不恼，扭头对着四五十岁的汉子笑道。

“哈·······，”酒肆中欢声一片，更添喜意。

看着儿子和翠儿以及阿牛离去，李沁平脸上露出些自豪的神情。

“沁平，你到生个好儿子，今年才五岁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