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若宁与老人（1/2）

这是一座大厅。

四周高耸的墙壁遮挡住了阳光，若非头顶的雕花水晶，这座大厅将处于黑暗之中。大厅内着实空旷，倒是大厅四周的墙壁上甚是拥挤。墙壁上挂满了奇异瑰丽的装饰品，有极北之地难得一见的夜明珠，有赛尔维火山极其稀有的琉璃，还有各种奇珍异兽的头骨。这些生前就是猛兽的家伙们，死后仍旧不甘，它们张着大嘴，似是仍在咆哮一般，但却不得不臣服于人间的帝王。

栩栩如生的龙头雕塑上篆刻着火焰的纹章，此时，这些火焰纹章正随着一个人的经过而绽放出明黄色的光芒。这个人穿过了大厅，径直走上台阶，来到了大厅前方那巨大的石椅旁，他俯下身子，向前凑了凑。

“陛下，您又昏睡了。”

石椅上的帝王缓缓睁开眼睛，疲惫的看了一眼眼前同样老迈的管家。

“是吗？又睡着了？唉。”这位帝王扶了扶歪在一边的王冠。“人老了，就喜欢坐在一个地方睡觉。”

“陛下，若宁公主求见。”

“哦，她来了吗？快让她进来。”龙帝三世揉揉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大厅，道：“这里太暗了，老铁，把灯打开吧。”

老铁点了一下头，躬身离开了龙帝三世。他来到大厅外，对着外面着急等候的若宁公主笑道：“公主殿下，快进去吧，陛下很想见你呢。”

若宁公主匆匆忙忙赶了进去。老铁看着若宁公主的背影，笑了笑，背着双手来到大厅外面的石台上，只是吟唱几句，一个硕大的光球就已出现，老铁将光球小心翼翼放在石台上。

而在大厅里，头顶的雕花水晶忽然一阵明亮，紧接着清晰可见的光柱就落在了龙帝三世身上，将这位年迈的帝王照的明亮。他身上白色的长袍上尽是金色的花纹，在光柱的照射下，更是熠熠生辉，有种圣洁的味道。龙帝三世看着头顶的光柱，思绪却是回到了以前，当他第一次沐浴这样的光芒时，他的心中亦是充满了激动，这是巨龙帝国帝王的象征。但在现在，他已经累了。

“父王。”若宁公主走上台阶，轻轻地半跪在老人的膝旁。

“若宁，你来了？”龙帝三世摸了摸若宁公主的头，缓缓道：“还要为你的儿子求情吗？”

话音未落，若宁公主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哽咽道：“父王，晓文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龙帝三世看了看空旷的大厅，开口说着：“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但我们需要给诸国一个交代。”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龙帝三世眼神变得冷冽。“卡文迪许将消息封锁住了。”

“这说明啊——”龙帝三世缓缓起身，走出光柱，站在大厅内，环视着四周。“我的臣子们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他们想蒙蔽的，只有我这么一个年迈的王啊！”

“若是放在以前，这样的欺君行为，我定斩不饶！”龙帝三世一甩衣袖。

“但是，我老了。我该退位了。这帝国，势必要交给新的帝王。”

“父王。”若宁公主泪眼朦胧的来到龙帝三世身边。

龙帝三世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你放心，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会下令饶他一命，之后，韩晓文这个人就要在世界上消失了。”

若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日担惊受怕的心终于在此刻平复。韩晓文盗取圣物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给了她，她在震惊之余根本不相信她的孩子会这样做。但她却毫无办法，她只是一个公主，还是一个被禁足多年的公主，她根本没有力量救她的孩子，万幸，顾盼据理力争，救下了韩晓文。想到这儿，她对那个和蔼的老头充满了感激。

龙帝三世方才激动了一番，当心中的那股气愤重新平复，他又觉得一股疲惫缠上了他的身体。他颤颤巍巍的想要回到石椅上，若宁连忙在一边搀扶着他。待将这位迟暮的老人扶上石椅后，若宁又乖巧的侧坐在了老人身旁。

“若宁，我强自拆散了你的家庭，将你禁足多年，你，恨我吗？”也许是自知大限将近，龙帝三世在此刻特别想知道儿女对他的想法。

若宁沉默了，龙帝三世也沉默了。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这是父女间一道难以消除的隔膜。若宁勉强一笑：“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你对父王还有怨恨，对吗？”眼见若宁就要摇头，他又开口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心里的那些怨恨，都表现在脸上。我都知道。”

若宁又沉默了，她慢慢将头放在她父王的膝盖上，缓缓道：“我真的不理解，一向对我疼爱有加的您，为什么要执意拆散我们。”

“我们是法师，只能与法师通婚，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血统的优良性。”

他继续道：“法师协会给出的结论里，一个男性普通人与一名女性法师交合后，这名男性就可能会成为法师，他们的孩子则必然是法师，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那个男性，还有他们的孩子将这名女性法师的血统分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