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绝望（1/2）

在李岩看来，通报批评不痛不痒的，算不上处分。之前李岩早有被记过存档的心理准备，但毕业后他既不打算进政府机关，也用不着找工作，所以对他来说，通报批评和记过没有任何区别。

柳旭得知李岩只是被学校通报批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李岩的神经依然紧绷着，他忘不了任旭正当着众人面给柳旭泼脏水。

更忘不了高一时跟李蔚瑶之间的桃色绯闻，谣言也可以杀人，甚至比刀子杀人更狠。刀子杀人是消灭一个人的肉体，谣言杀人能将人的精神和灵魂从世上抹去……

李岩仔细观察了两天，并没发现柳旭有什么异常。

他仍不放心，周五中午约了孙悦涵在校外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孙悦涵的鼻子上还裹着白色纱布，看起来像小丑。

招呼他坐下后，随便点了两杯咖啡，李岩指着孙悦涵的鼻子问：“恢复的怎么样？”

“你不提我还感觉不到疼，你这么一指，我又开始疼了”，孙悦涵没好气的说道。他喝了口咖啡，抬眼问：“说吧，找我啥事？”

“找你确实有事。任旭正那天说柳旭的话，有没有传开？”

孙悦涵眼睛里都是笑意，调侃道：“怎么让他说中了？”

李岩苦笑道：“我不瞒你，我确实喜欢柳旭。”

孙悦涵是个有分寸的人，开过玩笑后，他压低声音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大家都当笑话一听而过。我们这级光华学院的几十号人又不是不了解柳旭，她性子傲着呢，没人会信她是那个……”。

李岩终于松了口气，嘱咐道：“有什么消息一定告诉我，那天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

孙悦涵不乐意了，说：“你要是这么说，我懒得理你，以后有事别找我！”

李岩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我不说了。”

喝完开啡，两人走出门，孙悦涵开玩笑说：“柳旭可是我们学院的院花，好多男的都对她虎视眈眈，你可小心了。”

李岩也开玩笑说：“只要你不追她，我就不怕！”

孙悦涵吓得直摆手，说：“柳旭漂亮是漂亮，可我消受不起，我还想多活两年。”

“明天晚上我摆酒，请那天的几个难兄难弟，还有你。”

孙悦涵点头应下来，又摸了摸鼻子说：“没想到受伤还有个好处，让我逃过一劫。”

当着柳旭的面，李岩从来不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因为相信柳旭，而是舍不得让她为难。

如果她想说，她就会告诉自己，如果她不想说，李岩相信她肯定有不说的理由。

周六晚上的感谢宴上，除了孙悦涵，还有柳旭的六个男同学，都是那天跟李岩一起进保卫处的难兄难弟。

李岩很感激他们，所以重生以来他第一次在酒桌上抛去了矜持。

按照叶城的规矩，李岩首先问：“喝白的啤的红的？”

孙悦涵一听这话，这是什么节奏？怎么这么熟悉？

大家没有说不喝酒的，都说喝啤的。

酒上齐后，李岩挨个倒酒。最后，他把自己的杯子满上白酒，杯子是2两的。

孙悦涵看李岩的架势，心里开始打鼓，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喝？”

李岩说：“你们随意。”

孙悦涵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跟其他人解释：“我们叶城的喝酒规矩，第一轮主陪先领三组酒，最常见的‘123’，第一杯一口干，第二杯分两口，第三杯喝三口。副陪倒过来，叫做‘321’。”

“老孙，你和李岩是老乡，要不你来做副陪吧！”，说话的是一个叫蒋文斌的，戴着眼镜，人如其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李岩给孙悦涵解围，说：“老孙是病号，今天就不难为他了，等下次他做副陪，让他好好的给你们展示展示叶城的酒文化。”

大家听李岩说的风趣，纷纷笑起来，打趣着孙悦涵。

今晚的柳旭乖巧得让李岩感到陌生，他握着柳旭的手说：“你喝点红酒？”

桌上的男生竖起耳朵。

柳旭点头说：“嗯，听你的。”

给柳旭倒了点红酒，李岩起身端着杯子，说：“这杯酒，我代柳旭感谢你们对她的爱护，我干了，大家随意！”

李岩仰头喝完。

孙悦涵对大家说：“随意随意，能喝多少是多少”。在他的带领下，能喝的人把啤酒干了，不能喝的也喝了一半。

“这杯酒，我以柳旭男朋友的身份敬诸位，谢谢各位那天的援手，我干了，大家随意！”

孙悦涵瞪着眼睛看李岩，“不是作两口么？”

李岩摆手笑道：“你们随意，我就不讲什么规矩了。”

两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

柳旭安静的像只温顺的猫。

第三杯倒满。

李岩没再说感谢话，只说大家以后常走动。

接下来是自由发挥时间。

李岩起身去敬酒，柳旭怕他不认识，跟在他旁边，每次喝酒之前给李岩介绍一番。

走完一圈，最后轮到孙悦涵。

孙悦涵看了一眼柳旭，低声说：“至于这么拼？”

李岩笑着说：“当然至于！”

散场后，孙悦涵几个人回学校，李岩和柳旭回家。

柳旭看着李岩脸色苍白无血，担忧的问：“是不是很难受？要不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李岩说：“吐不出来，一起走走吧，吹吹风醒酒。”

柳旭挽着李岩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李岩习惯性的搂住柳旭的腰。

走了一会儿，柳旭说：“对不起，我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

李岩愣了愣，然后把柳旭搂得更紧，“说什么傻话，我没感觉是麻烦，反而得谢谢你，让我认识你这么多同学。”

柳旭撅着嘴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妈就说我性子太张扬，容易闯祸。”

“这事又不怪你，是任旭正和郝宗楷的错。”

柳旭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说：“你不问问我那天是怎么回事？”

李岩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你想说我就听着，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柳旭自责的说：“都怪我，如果上次他来找我时，我不给他好脸色看，这次他就不会来。还是李蔚瑶做得好，她从来不担心这些。”

李岩好奇的问：“她又怎么了？”

“有一次我问她，北邮有没有人追她，你猜她怎么说的？”

李岩摇头。

“她说，她这人平时冷冰冰的，谁会没事往她身边凑？”

李岩想起第一次见李蔚瑶时，她就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之后，如果不是她主动，李岩肯定不会追她的。

柳旭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该跟她一样？”

李岩皱着眉说：“干吗要学她？”

柳旭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岩停下来，捧着柳旭的脸，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就是你，你是柳旭，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柳旭眯着眼睛笑着问：“真心话？”

“真的不能再真了！”

回到家，李蔚瑶埋怨道：“喝了多少酒？”

柳旭吐吐舌头，小声说：“不怪他。”

李岩脑子很清醒，就是身子不稳，说：“今晚我自己睡，别管我了。”

李岩去了次卧，躺下就睡。

李蔚瑶进去看了一眼，转身出来问柳旭：“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