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录音棚（1/2）

李岩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清晨被手机闹钟吵醒，突然想起今天有重要任务，打了个激灵跳下床。

昨夜没睡好，嗓子有点不舒服，总感觉里面有痰咳不出来。

曹力一大早就来到录音棚。

曹力请来一位“专业”的录音师，这位录音师是个全才，编曲、混音、录音一把抓，用了六天的时间，完成了三首歌的编曲，而且还找乐队把伴奏录制出来，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还有时间打电话询问李岩的意见。

李岩到录音棚时，这位录音大师正在忙着调试设备。

曹力给李岩介绍说：“李君李老师，你们之前通过电话”。

他不是个搞音乐的人，这是对面的男人给李岩的第一印象。他没有一头刘欢式的飘逸长发，平头，却给人一种干净爽利的感觉。

李岩不是搞音乐的，对bj的音乐圈也没有曹力熟悉，不过他还是有基本的判断力。自从听了曹力发给他的伴奏，就觉得曹力找的人虽然没啥名气，但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他喜欢李君这种看起来颇为低调的人。

所以李岩很热情的跟李君握手，说：“这两天就麻烦李老师了，请多多关照！”

李君说：“合作愉快！”，旋即皱眉问道：“你嗓子怎么了？天生的？”

李岩脸一红，哪敢说昨晚做美梦没睡好，“昨晚着凉了，不过没事，还能唱”。

李君想了想说：“既然嗓子不好，不如就先录《牡丹亭外》吧”。

李岩第一次接触录音棚这玩意儿，颇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李君在一旁耐心的给他讲解注意事项，比如嘴巴离话筒保持多少距离；要时刻注意返听耳机中自己的声音，找到准调；嘴应该一直保持张开的状态，一句唱完，不要把嘴合上，因为话筒很灵敏，抿嘴的声音很容易被录进去……

上午试唱了几遍，李君和李岩都觉得不太满意。李君说先吃饭，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继续。

三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李君找了把椅子，靠在墙边打盹。

李岩和曹力怕打扰李君休息，走出地下室。

李岩递给曹力一根烟，曹力点着后说：“李君不是说你嗓子不好？还抽烟？”

李岩不以为然，笑着说：“没事，就一根”。点着烟，李岩问道：“你从哪找来的？”

曹力眯着小眼睛说：“朋友介绍的，在圈里没名气，不过让我找大牌，我可没那个面子。怎么样，行吧，上次录《可惜不是你》，找的就是他。”

李岩说：“我就是随便玩玩儿，要求不高。他是那个音乐学校毕业的？”

曹力哈哈笑道：“你肯定猜不出来！北航毕业的高材生……”。

下午一点半又开始试唱，直到四点左右才开始正式录制，直到六点才录完。

三个人坐在电脑前听了一遍，都觉得挺好。

曹力说：“这首ok了”。

李君又重新听了一遍，扭头问李岩：“你觉得呢？”

这一遍听后，李岩总感觉缺点什么东西，皱眉想想说：“有点单调……”。

李君笑道：“还缺和声，女声”。

李岩恍然大悟，李君说得对，缺和声。

曹力插话说：“明天我找个女歌手，李老师，单独录可以吧？”

李君说：“可以是可以，只怕来不及，明天还有一首歌，最好今天一气呵成”。

李岩转念一想，说：“我有个人选，我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曹力说：“还不快去！”

一个小时后，苏颖慧急匆匆的赶到录音棚。

李岩在地下室门口等她，见面后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苏颖慧抿嘴笑着说：“我正好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台阶，苏颖慧站在地下室门口警惕的四下打量着，问道：“地下室？怎么在这里？”

李岩说：“我一个朋友买下的，在里面建的录音棚。你也知道，bj这里寸土寸金”，说着看了苏颖慧一眼，安慰道：“你别多想，我绝对没有恶意！”

苏颖慧脸刷的红了，捶了李岩一拳，嗔道：“我哪有多想！”

苏颖慧明显比李岩更有经验，李君只指导了一会儿工夫，她就很自信说：“可以开始了”。

苏颖慧试唱了两遍，李君欣喜的对录影棚里的她竖起大拇指。

曹力捅了捅李岩，眯着小眼睛悄声问：“真是你同学？不是专业歌手？”

李岩没注意曹力的猥琐表情，一直看着录影棚里的苏颖慧，说：“刚才不是介绍了吗？我们一个系的”。

李君扭头对李岩说：“你同学真厉害！音质清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李岩与有荣焉的笑道：“那是！”

不到九点，苏颖慧完成了任务，走出录音棚。李岩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说：“喝点水润润嗓子”。

苏颖慧接过水，说了声“谢谢”，然后侧过身子小口抿了一口。

曹力正坐在李君旁边，跟着李君研究怎么混音。

李岩又给苏颖慧拖来一把椅子，说：“坐坐歇会儿”。

苏颖慧调侃说：“从来没见你这么殷勤，是因为我帮了你的忙？”

李岩摸摸鼻子，说：“你帮忙只是一部分，主要看你挺累的，额头都出汗了”。

苏颖慧在椅子上坐下，抬眼看着李岩，“你也坐啊”。

李岩说：“就三把椅子，你坐吧”。

苏颖慧扭头看了看，确实只有三把椅子，她占了一把后，李岩就没得坐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听讲座时，他也是把座让给自己，站着听了两个小时。

今天，苏颖慧也站了两个多小时，确实累了，捶着脚后跟，问李岩：“怎么？打算进军音乐圈？”

李岩摇头说：“这哪跟哪儿，没这回事！”

见苏颖慧好奇的看着自己，李岩决定跟她说实话。

“刚才电话里没说，我女朋友做了个音乐网站，怕上线后没歌曲，就让我录几首，滥竽充数”。

他女朋友？这事竟然跟他女朋友有关？

苏颖慧见过李岩的女朋友，情人节那天在光华楼下的冲突，她从头看到尾，那个叫柳旭的确实长得漂亮，身材更是秒杀北大的绝大部分女生。

“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在忙网站的事情”。

苏颖慧沉默下来。

李岩见苏颖慧不说话，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只好像根柱子一样杵在她旁边，闭嘴不言。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苏颖慧站起来道。

李岩看了眼李君和曹力，说：“等他们混好音，我们听听。我也回学校，咱俩一起顺路”。

苏颖慧抬头看着李岩，“你不去找你女朋友？”

李岩尴尬的说：“不去，不去，最近都住学校”。

苏颖慧这才笑道：“那好吧，正好我一个人走挺怕的。”

将近十点半，李君才做出初步的样带，喊李岩过来听听。

李岩听了一遍，觉得还不错，又问苏颖慧的意见，苏颖慧：“听着还行”。

李君能听出苏颖慧没说实话，也不着恼，笑着解释道：“这还早着呢，之后我还得进行很多处理，到时候出了母带你们再听听”。

时间不早了，约好明天上午八点开始，李岩带着苏颖慧打车回学校。

苏颖慧说晚上没吃饭，肚子饿了。李岩也觉得饿了，于是跟司机说去西门，又跟苏颖慧说：“请你吃烧烤”。

苏颖慧说：“一顿烧烤就把我打发了？”

李岩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傍晚时一个电话，人家二话没说就赶过来，又在录音棚耗了四个小时，只请人家吃一顿烧烤，实在过意不去。

苏颖慧见他面露尴尬，忙说：“跟你开玩笑呢，即便没饭吃，我也帮你……”。

李岩扭头看着窗外，躲避着苏颖慧的目光，他总觉得对方眼中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苏颖慧不吃辣，所以李岩告诉烧烤店老板，不要放辣椒。

旁边就是烧烤炉子，倒不觉得冷。

李岩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烤串，吃的满头大汗。

苏颖慧笑得合不拢嘴，说：“你慢点吃，我饭量小，不跟你抢！”

李岩说：“习惯了，吃饭就是快，想改也改不了”。

苏颖慧小口嚼着肉，说：“我渴了，你给我倒点啤酒”。

李岩说：“要不喝点饮料吧”。

苏颖慧不依，自己找老板要了个杯子，李岩只好给她倒了一杯啤酒。

一会儿，苏颖慧的脸上泛起了酒晕，李岩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喝，“喝点就行了，饱了没？”

苏颖慧捂着嘴打了个酒嗝，说：“饱了，不吃了，再吃要长胖了”。

李岩起身结账，说：“走，送你回去”。

站在苏颖慧公寓楼下，看着紧闭的大门，李岩挠挠头说：“怎么就忘了这事……”。

苏颖慧说：“我也忘了”。

李岩说：“我去叫门”。

苏颖慧一把拉住他，说：“你宿舍也关门了”。

李岩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心说这不废话吗？都十二点了，能不关门？

又看到苏颖慧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下了然，以为她怕自己叫门，会让别人误会，于是说：“那我在这看着你，你自己去叫门”。

苏颖慧缓缓的松开李岩的胳膊，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拾阶而上，轻轻拍着门。

片刻后，大门旁边的管理室亮起灯，隐约听到女人的抱怨声。宿舍管理员披着衣服打开大门，埋怨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苏颖慧不停的跟管理员道歉，管理员说：“下不为例”。

苏颖慧进了公寓，隔着门向李岩招招手，然后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李岩笑着挥手。

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苏颖慧的电话。

“我回寝室了，你呢？”，她压低声音问道。

“还没到，别管我了，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