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的第六章.性本善兮原是恶（1/2）

天色入夜，正好适合捉鬼除妖。

赵东南背上身后的长剑，特意嘱咐那村老，莫要来人跟随，否则除妖捉鬼之时出了人命，他可不负责。

他很快便出了村子，朝那村外的小木屋进发。

之前便听村老说过，那个身负灾厄的刘丫头最后应该是死在了木屋内，想必成为了地缚灵之类的东西，应该也是在那里才对。

乡村之地，自然是不会像是县城之内的路旁还挂有灯笼，所以天色一暗，便显得更加晦涩。

路两旁并非田地，而是树林，林中又有着诸多飞鸟，此时所有农人都已经归家歇息，便显得万籁俱静，就连鸟啼虫鸣好像都听不见。

那小丫头死之后，村子里就发生了不少怪事，连人命也死了好几条，所以惊恐之下，这片地界已经成了村里的禁地，就连淘气的孩童，也不敢进入其中，所以短短半年，就已经草长莺飞，看不见路了。

赵东南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在人高的杂草中踩出一条路来，连衣物都被露水打湿了。

四周的树木在昏暗的烛光之下，就好似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怪，随着烛光移动，那些影子也开始跳起舞来。

很不巧，今夜乌云密布，月光星辉皆无，沉闷的湿气扑面而来，就像是一阵阵哀鸣悲泣，牵动着心弦一上一下，呼吸间的声音都开始清晰可闻。

赵东南也不是庸手，自然知道这是因为阴气过重的缘故，但是他艺高人胆大，没有丝毫惧色。

走着走着，就连杂草都变得奇怪起来，之前明明是寻常的蒿草，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更低埃的荆棘，时不时从衣裤上挂过，就好像是无数的手在拉扯着他。

过了一会，赵东南却直接弃了手中的灯笼，开始在黑暗中前行。

连最后一丝光也没有了，但是周围却随着熄灯的一刹那，变得诡秘起来。

周围的树，变成了一个个肖似人形的阴影，地上的杂草，也变成了一只只伸出的手臂，好像要把它拖进地下一般。

“冤啊！”

“冤啊！”

“冤啊！”

四周骤然传来了一阵阵鸣冤的哭号，那声音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夹杂着牛鸣马嘶，鸡啼犬吠，一道道声音就好像是一根根丝线，缠绕着，卷曲着，乱成了一个团，却又结成了一根绳，直接灌到了他的脑袋里。

赵东南一下子就好像被这一根绳子绑住了，动弹不得，就连呼吸也难以继续，然后又被拉扯着，拉到了不知什么东西里。

赵东南心里笑道：“雕虫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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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色也开始变化，四周的黑暗开始如被稀释的墨汁一样，渐渐变淡，慢慢的化为了灰色，周围的奇怪树影，也变成了正常的翠绿树木。

天色却并不是夜里，而是虽然阴沉但是却是明显的白昼。四周也不是杂乱荒疏的野外，而是之前见过的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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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姐！使劲啊！孩子露出头来了！”说话的正是那个村老的妻子。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满头大汗的妇人，肚子高高隆起，正是在艰苦的生产之中。

“使劲啊！哎呦！这是要难产啊！”稳婆哀声道。

“赵婆婆，求你……，啊！”产妇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生产的疼痛让她一阵阵的失神，恍惚之间，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使劲！”

随着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产妇和稳婆都松了一口气。

“哎呦！兰姐！别泄气啊！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呐！”稳婆催促道。

“不好啊！看样子，脐带绑在婴儿脖子上了，这可怎么办啊！”另一个稳婆着急了。

“大壮啊！这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给个准话，要不然就都没了！”稳婆出了屋子，和正在急的团团转的刘大壮商量起来。

刘大壮一看双胞胎中已经生下的这个是个闺女，想必另一个肯定也是丫头了，又想了想躺在床上奋力生产的小妾，果断道：“赵婆婆，能不能保大人，剩下的孩子不要了，闺女赔钱货……”

稳婆一听也是应该，毕竟寻常人家都是选择保住大人。

稳婆一番施救，总算是保住了床上兰姐的性命。

孩子，自然是没有她姐姐那样好的命，像一个小鸡仔一样，死了。

只是那个连脖子都断了的死婴，好似眼睛睁开一般，在盯着他们。

目光移动着，慢慢的看向了赵东南，怨气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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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南也知道，这等乡村间，养孩子十分不易，一个闺女自然是比不上年轻的妇人，毕竟重男轻女，也是让赵东南叹息不止。

没过半晌，场景忽然又变了。

那种被绳子绑住，又一番牵引，好像是直接拉到水中的阻力感又产生了。

赵东南也安静了下来，看来这是死了的刘丫头有什么东西想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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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乖啊！快过年了，娘要给你缝一件新衣服。”说话的人正是之前躺在床上生产的兰姐，也就是刘大壮的小妾。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丫头，说起来，这还是赵东南第一次看见那个小丫头，长的真是一团粉玉一般，晶莹剔透，可爱非凡。

小丫头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汪水，清澈的好似能泛起波澜。此时她正在床上爬来爬去，追着一个小小的线团，时不时还‘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软的好似能融化了人的心。

“丫头乖！丫头最漂亮了，娘要缝衣服了。”兰姐说着，就点上了油灯，天色已晚，不用油灯缝东西，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兰姐点着了油灯，开始干起活来，嘴里哼着小调。

“宝贝乖！宝贝好！宝贝是娘的小棉袄。”声音里洋溢着幸福。

昏黄的灯光之下，就连一丝一线，都凝结着让人安心的辉光。在边上看着的赵东南，心里也是忍不住一阵叹息。

农村的房间有些简陋，就算赵家资产尚可，也不过是寻常的砖瓦房罢了，谁都没看到，门缝里已经有一条小小的蛇爬了进来。

小丫头还在爬来爬去，亮晶晶的眼睛倒映着那一点烛火，光洁的小脸，满是可爱笑容。

“呀！”兰姐一声惊呼，原来那条毒蛇竟然一口咬到她的脚。

兰姐虽然吓了一跳，但是仍然一脚踩死了那条小小的毒蛇。

“大壮！大壮！”

那条蛇真是剧毒无比，转眼之间，兰姐连大声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脚下不稳，她整个人一倒，却打翻了桌子上的油灯，霎时间，火便燃了起来。

小丫头看不懂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盯着伏在桌子上，越来越虚弱的母亲。

“丫头！”兰姐知道怕是要失火，但是此时剧毒攻心，已经没有力气去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