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卤猪尾巴（1/2）

普通人化作妖魔，这未免有点太耸人听闻了点，不过种种迹象都不断指向王老太，背后定当还有隐情。

叶芷函思索一番，道：“可那如果是王老太化作的猫魃，为何要去害死自家大儿子一？”

“那周王氏家的邻居说，这两儿子都不太孝顺，会不会将她锁在屋中之人就是她家儿子？”

叶芷函道：“那这王老太心生怨气，回去找儿子报仇也算能说通了，没有加害孙女也是合情合理。”

徐陌道：“其余的受害者呢？回头让余烈仔细查一查，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好！”叶芷函一拍手，道：“这王家老大死了，接下来就是老二，快，去菜市口！”

王家老二是个杀猪的糙汉子，赤条条的光棍，每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猪肉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大多时候都去癞子头那耍钱喝酒，自然也没个人家能看上他。

他倒是毫不着急，自己是小儿子，大哥有自己的家业，小妹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等自家那长命老娘走了，好家伙，祖宅还不得是自己的？

今天王老二和平常一样，早早上了肉铺的门板，嚼着几颗炒盐豆，拎块猪肝，一条大肠，哼着小曲、回家做饭去了。白日里听着菜市口的娘们儿碎嘴，说什么帝都最近有啥妖怪，专门吸人血、食人心、邪乎得很，自个就呵呵一笑，我一杀猪的，浑身血腥气，这妖怪不饶着道走就算好的了。

“唉，”想起这几日的家事，王老儿看看天色，叹了口气，自顾自道：“那帮酸秀才都懂，百善孝为先，大哥咋就不懂呢？”

说着，王老二脑海中浮现出一出画面：那狠心的大哥和吝啬鬼大嫂在冬暖夏凉的祖宅里欢天喜地，自个儿后半辈子都缩在这雨天漏水、冬天漏风的小破屋子里，孤独终老。

“操！那可不成。”王老二喘了喘，吐出一口浓痰，“都是报应！”

进了家门，王老二扯下身上的褂子，露出一身膘，把猪肝猪肠往灶台上一放，到外面劈柴去了。

厨房里，一只黑爪飞快地撩起猪肝，“啪嗒”一声，一只陶罐被碰倒，碎了一地，红褐色的酱油淌得满地都是。罪魁祸首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用爪子吃力地将碎片聚拢，捧了捧，却怎么也无法将陶罐复原，嘶叫一声，带着愤怒将碎片掀得到处都是。

这边，王老二听到厨房响动，赶紧提了斧子进门察看，却见那猫魃双爪捧着猪肝，不知所措地蹲着，地上被酱油弄得一片狼藉。

“唉！”王老二叹了口气，将斧子随手一扔，径直走了过来，蹲在猫魃身旁，说道：“娘，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说了多少次了，等儿子烧熟你再吃。”

“娘额……饿……饿啊……”那猫魃低下头，把猪肝交给王老二，两只爪子在身上轻轻挠着，喉头鼓动，说出话来。

“唉，娘，你忍忍，儿子这就做饭。”

说罢，王老二生火烧水，小灶房里烟熏火燎的，呛得他鼻涕眼泪直流，猫魃就安静地蹲在一旁，看着自家孩儿，一幕幕有些模糊的往事浮上心头。

“砰砰砰！”水刚要开，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王老二不快地应了声，那猫魃耸起鼻子闻了闻，立马露出一脸凶相，弓起身来，呲牙咧嘴地冲着外面。

“王老二，有人找你!”是菜市口管事的癞子头，王老二听到熟人声，心安下来，低声冲猫魃道：“娘，你别出声，我去把他赶走就是了，马上就吃饭了。”

说罢，王老二把灶房门栓一搭，前去开门。

“癞子头，啥事儿，今天没饭给你蹭。”王老二半掩着门，肥胖的身躯遮住了院中景象，瘪着嘴对菜市口的管事癞子头说道。

“不是他找你，是我们，”一旁的叶芷函摆摆手，让癞子头站到一边，指了指徐陌，说，“这个是神武门郎将徐陌，我小弟，我们有话问你。”

“这位兄台，”徐陌客客气气地道，“我们此行，想要询问一下，关于你娘亲的事情。”

“娘亲？”王老二眼珠子一转，没好气地道，“我娘她走了小半个月了，是大哥发送的，要问你去问他，我不知道。”

“你大哥大嫂已经不在了，被那猫魃所害，你可知道？”叶芷函直视王老二的眼睛，道。

“啥？哈哈，他们被妖怪害了也是自己倒霉！”王老二似乎并不吃惊，不过声音一下高了几分，激动中带着点愤怒。

“这妖怪，怕就是你娘亲所化，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此行是要助你活命！”叶芷函见他如此光棍，不禁有些恼了。

“你这小娘皮瞎说什么！我娘亲好好的，怎么会化作妖怪害人！你血口喷人，当心我去监察院告你！”这王老二顿时大怒，脸上的肉气得直抖。

“好啊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等你也被挖心吸血的时候，可没地后悔去！”叶芷函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听得这市井之人的粗言。

“砰！”王老二重重地把门一砸，反身去了。

“气死我了！”叶芷函一下就把软剑抽了出来，一直默默无言的徐陌赶忙伸出胳膊拦住她。

叶芷函胸脯一起一伏，涨红着脸喘气粗气来，偏偏那徐陌也不帮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啊！”徐陌一声惨叫，“你属疯狗的啊？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