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是谁（2/2）

他爬出废墟，想要逃走，但没跑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守卫吗？不对，守卫的靴子会发出沉重的踏地声，而这个脚步声很轻柔，似乎还有些胆怯。

“你没事吧？”声音很温柔，是个女人。

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但是现在，相信她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救、救救我，带、带我，离开韶阳。”他用尽最后力气说出这些话，彻底昏迷过去。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在离零村了。

她说她叫敏儿，他住在敏儿的家里。她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草药，她用自己调制的药剂为他治伤。他本想自己来，但实在不想打击敏儿，结果伤没治好，伤口周围还起了一片红疹。

受害者苦笑着去安慰垂头丧气的“凶手”，教她医术。从那之后，她管他叫“师傅”，他说自己叫祁让。

他跟她说了自己的故事，她流着泪安慰他，但未能阻止他的复仇。她看着他在自己身上做着可怕的试验，她看着他一步步变成眢，她为他披上黑袍与斗笠，送他离开。

其他村民只知道祁让离开了这里，只有她知道祁让就是眢。

眢坐在岸边，看着买来的项链，心中突然紧张起来，她会喜欢这个小东西吗？他既没有为自己买过饰品，更没有送过别人。对于他来说，送女孩礼物可比与穷英对峙要难多了。

“谁在那？”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眢回头望去，老人带着两头骡子从一旁的小路上路过。一头骡子托着盐，一头托着面粉。

“陈伯啊！我是祁让！”眢认识他。陈伯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村民对生活必需品的采购都是交给陈伯代理。当时就是陈伯带着敏儿去韶阳采购，才救了自己回来。

“祁让！你回来啦！怎么这身打扮？快来让大伯看看！”一听这声音，陈伯离开跑到岸边来，要掀眢的面纱。

“别别别。”祁让连忙拦住陈伯，“我，我在外面得了疹子，会，会传染的。”

“这，亏你还是医生，怎么这么不小心。”陈伯突然看向眢的手，“诶，你拿着什么东西？”

“啊，这个，这个是······”眢支支吾吾地，想将项链藏在药囊里。

“哟，项链啊！”陈伯眼尖，咧开嘴笑起来，“怎么样？送给敏儿的吧！”

“······是。”

“哈哈哈，太好了。大伯跟你讲啊，你们俩好久不见了，这回趁机把该说的都说了。敏儿要是答应的话，你也别走了。哎，这一晃，敏儿来这已经八年了，七年前你来这，也走六年了。可怜我这老头子一个人，甘晟这小混蛋八年了也不回来看看我。”

陈伯越讲越兴奋，眢苦笑着附和着。突然，眢意识到什么，打断陈伯道：“等会，陈伯，你刚才说什么？谁是甘晟？”

“甘晟？哦，我没跟你说过。甘晟是我干儿子，我捡回来养大的。他一直在外面闯荡，八年前带了两个姑娘回来，说是朋友，让我照顾，就又走了。一个姑娘后来自己走了，另一个姑娘就是敏儿。”

“甘晟······末兵······靳凰······炎······不，不不不。”眢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陈伯，你确定敏儿是八年前来这的？”

“当然了，我儿子回来的日子我还记不住吗？”

“八年前，穷英、炎洪、末兵······不。”面纱之下，眢的额头上渗满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