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民（1/2）

东海渔村，位于东海滨岸的一片泥沙汇集之处，正对着波澜大海，背靠着一条蜿蜒至天际的山脉。

这山脉正是东山，连接州府，延绵不知多少万里，山中大雾弥漫，古岭逶迤，老树虬根，不知多少凶兽野兽藏匿其中。而山顶处更是终年积雪，一眼望去皑皑一片，也是人踪罕至之地，蕴藏着不知多少危险。

而渔村便是处在大山脚下的一片沟壑之中，再往西走，便是一片由泥沙汇集而成的平原，草长莺飞，一条沧桑古道蜿蜒其中。村口处，由山顶积雪融化而成的小溪淌而过，这溪水一路叮咚作响，水质晶莹剔透，喝起来甘甜无比，也算是养了一方人家的活泉。

此刻，溪水边一些儿童游戏正酣，少许农妇也正挑着吱呀作响的木桶正从村里徐步走来。远处，古道西风，黄沙漫漫，百来骑正驰骋而来，其身后铁甲金戈，全副武装的军士正满脸肃然地朝渔村所在方向缓缓逼近。

“官兵来啦！”

一切农妇瞧见这一幕顿时脸色慌张一片，当即大叫一声，扔了木桶便往村里跑去，孩童们呼一声也都散进了山林之中。而此刻，在溪水旁的一片芳草中，两个少年正躺在其中。

两人不过十五岁上下，一人眸子清灵，长得十分俊俏，正是赵家这一代的子孙赵小仙。另外一人则虎背熊腰，年纪看上去似乎比赵小仙更小，姓孙，唤作孙大柱。

孙家这一代支脉还算不少，孙大柱自小与赵小仙关系极好，两人臭味相投，在渔村年轻一辈算是对武道最“慵懒”的两位，不过不同于赵小仙，孙大柱虽然奇经八脉也只开了三道，但却天生神力，在年轻一代力道能中能排进前三。

他力能扛鼎，在十岁时就被村人喻为天神下凡，如今更是了得，可生撕熊豹，那劲道都快赶上老一辈人了，也算百年难得一见的怪才。

赵小仙嘴边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根，两眼瞄了浩浩荡荡的来军一眼，眸子中波澜不惊，当即又缓缓抬起双手枕在骨颈之处，右腿一翘，全身却是躺在草里，看起天上的云彩来。

“啧啧，这次来的人不少嘛！”

孙大柱也是斜卧草丛之中，两眼无神地探了探，嘴边却挂着淡淡的嘲讽之色。

“都他妈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声势浩荡，可还不是拿我们渔村毫无办法！”

赵小仙闻言也微微探起身来，看着远处横无际涯的军队，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

只见那古道上重兵罗列，往来铁骑疾行如风，却在渔村十里之外停留了下来，就地驻扎在古道边，一柄黄色威风大旗高挂，在风中猎猎作响，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威严。

“走，去瞧瞧！”

赵小仙一个鲤鱼反艇站起身来，当即吐了口中的草根，向大军所在的驻扎地掠去。孙大柱愕然回头，却嘿嘿低笑两声，如精钢的手臂往草丛里一模，掏出一把两米有余的大弓来，又不知从哪弄来一个箭囊，满脸憨厚地跟了上去。

渔村十里外，一座大营早已建设完毕。

在古道边上的草丛中，俨然不知何时开辟了一片数百米的空地，如小丘般的帐篷密密麻麻。进口处，一排排削得尖利的巨木横架在大门前，一些穿着盔甲的士兵真面无表情地来回走动。

此时，在那大门数十米外的一个草丛内，两道贼兮兮的人影全身没入其中，只露出四只略带玩味的眸子细细探量。

“总共两百多顶帐篷，重甲兵五十顶，骑兵二十顶，剩下的都是轻兵！”

孙大柱微微张嘴，眼中带着股让人看不透的兴奋之色。

“看来这次来的大概有三千人，比上次几乎多一半，却是不知这次带队是哪位，听闻城里最近被上面派来一位年轻的小将，不过二十岁有余，文武双全，不知他来了没有？”

赵小仙收起了玩味的表情，略有些认真的思索些什么。

“文武双全？我倒希望是个女的，俺娘现在每天都催俺娶媳妇，刚好掳来暖暖床！”孙大柱似笑非笑说道，同时还搓了搓手，双眼眯成一线，一副贱得不行的模样。

赵小仙瞥了他一眼，轻笑道：“呵呵，就怕娶了个母老虎，以后还得让你天天好生伺候！”

“哪能！我孙大柱好歹也算响当当的汉子，管教自家婆娘那自是.......”闻言，王大柱顿时就不乐意了，两眼一瞪就要理论一翻，就差手舞足蹈了，可没得他说完，两人身后却有了稀疏的脚步声传来。

“嘘！”

赵小仙作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另一只手却猛地将孙大柱往草丛里一按，将他的“后话”都压进了草堆里。

“这脚步不像野兽，似乎是人！”孙大柱似乎也察觉了异动，顿时也安静了下来，两人如两只野兽一般藏匿在草丛里，面面相觑却连彼此的呼吸声闻不见，都显然极为精通此道。

这草丛也算有个一米多高，寻常人士卧在草里也难寻踪迹，更别说打小练武的两人，可草丛深也不好，没有丝毫视野，只得竖起双耳静静窃听。

只见那拨草的动静越来越大，稀疏的脚步声也渐渐落入两人耳中。

赵小仙大气不喘，却是向孙大柱竖起了三根指头，紧接着四根，五根，直到双手全部摊开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