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闹剧般的背叛（二合一）（1/2）

这片大陆叫血月大陆，得名源自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很久依旧以前，皓月当空，血色涌起。浓烈的灵气从隔海相邻的另一片大陆上空涌起，伴随着血的气息。灵气波冲刷过那片大陆后飞跃重洋，将这一片大陆也冲刷。

血月当空，带来的不是灾难而是一场盛世庆典。

血月之下的盛世庆典过后，这片大陆有了所有人都认可的名字，再之后不知是何时起，这世上又出现了教人以自身为容器收纳灵气修炼的功法——以自身为容器吸纳灵气，灵气化为灵力，修炼获得强横的实力，这是千百年来无数代人达成的共识。

血月是一场盛典，所有的生命都是受益者。

但这句话从来都不适用于那个带来血月之下的盛世庆典的人——吴铭

吴铭，意为无名。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意识诞生之初他就漂浮在这颗星球上空；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漂浮了多少年，只知道……

他什么也不知道，拥有意识，但意识一片空白。

拥有本能，但虚空之中又有谁能触发他的本能？

星球之上的虚空是无尽的死寂，在这片虚无之中时间的流逝都无法感知。

有什么丝丝缕缕的东西从他脚下的星球中逸散，被他吸引，丝丝缕缕的萦绕在他的身边……

这是灵气，是个好东西，但对他没什么用。

灵气对不需要修炼的器灵能有什么用呢？

丝丝缕缕的灵气向他的方向汇聚，凝聚成了白色的雾气。白色的雾气缭绕在他身旁，目之所及，尽是一片空茫。

空茫的、只有灵气雾气的虚空，死寂的让人厌倦。

终于，他厌倦了那些缭绕在他身边的雾气，挥动翅膀想要将它们驱散。但它们实在是太多了，驱散一片就会有另一片灵气雾气填补空缺。

烦。

既然无法驱散那就将它们压缩！

于是地面上的人们愕然发现，天空的那一片常年不散的庞大阴影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向雾气中心汇聚，最后消失不见。

吴铭用意识拨弄着那颗灵气凝结的乳白色小球，同时也观察着雾气阻隔下他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黑色的点，那么渺小，那么弱小，忙忙碌碌充满生机。

他不渴望不好奇不在乎那些渺小的生命们，但却着实厌倦了虚无。

于是，他离开了死寂的虚空，停留在如今灵兽大陆中曾经最高的山峰上。

因为有他存在，灵气又开始向这里聚集，山顶上雾气缭绕，他成为了“山神”。

吴铭是不喜欢那些灵气凝成厚厚的雾阻隔他的视线的，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展开翅膀将周围的灵气吹散。

吹散灵气后天空是澄澈的蓝，他就这么静静漂浮在山巅之上云天之下，等待着灵气再一次将他笼罩。

不同又相似的死寂。

凉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活物，是他某次清理周遭灵气时掀起的风从石缝里吹出来的。

那时的凉还没有长大，眼睛还没有张开，小小的一团呼吸微弱，身体都是凉的。

山附近有不少灵兽，都是循着灵气而来的，他知道，却从未在意过——两个种族间的混血崽子，不足月便被诞下，发育不良，身体虚弱。

被抛弃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失败的生命吴铭本不会在意，但它在他清理灵气的时候被清理出来了。已经快凉掉的小家伙用它没有多少毛发皮包骨头的前肢撑起了身子，期艾急切地小声叫着，呼唤母兽。

他用灵气托起了那小家伙，取名为凉。

他不会照顾幼兽，但凉在他的抚育下竟然也渐渐长大了。

这是好事，山神有了圣兽。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山神又有了圣树。

那是一株原本就长在山巅处的老树，在灵气滋养下恢复了生机不说竟然还有了灵智，被吴铭唤名为墨。

墨是一颗树，有了灵智后也是安静的。而凉则不然，凉长大后不似幼时柔弱，满山遍野的跑。

但凉不会跑远，每去一处回来后就会爬上墨的躯干，趴在最上面的树枝上讲述她看到的一切。

西边的山上下了雨，一只熊咕噜咕噜的从上面滚了下来，正滚到一只老虎的领地。北边的人类村庄来了个说书先生，讲故事的时候吓哭了个小姑娘，怎么都哄不住……

有时候凉也会从人类村庄里弄来几本书，央着吴铭，求他给她读故事听。

黑色的羽翼可以扇动灵气的风暴却无法开口说话，吴铭要给凉读故事自然是要化形的。

说起化形，吴铭的化形很不符号常理。

凉化形时没少往人类的村庄跑，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决定好自己要变成一个什么模样的人类。而吴铭化形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意念一动，一个有着黑色羽翼的青年男子就已经出现。

无比自然，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意识深处下了命令。

他，如果有人类形态就该是这个样子。

这让吴铭有些疑惑，这样的疑惑很快又被遗忘。

偶尔听凉讲讲外面的世界，偶尔坐在墨的树枝上读读书，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直到有一天山顶上来了个人类少年。

吴铭对人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排斥也不喜欢。

对人类不排斥也不喜欢，但他允许了那些兽类在山脚下生活却不允许人类无故入内——一是保护人类不被那些灵兽们伤害，二是人类太过麻烦，他不喜欢麻烦。

有些东西不需要学，它就刻印在意识深处，制造幻境是他的天赋能力。只是意念一动，这山方圆百里就出现了一个只针对人类的幻境，在那些人类结束第二次祭拜山神的活动之后。

可越是阻隔人们就越是趋之若鹜，他布下的幻境可以让心智不坚的人类迷失却不会让心智坚定的人失去方向。总归会有心思纯净的人能走到他的面前。

比如那个人类的少年。

那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身上还因为爬了两天的山而脏兮兮的。

凉掂着他就去洗漱，不愿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人类出现在她家主人面前。

被凉并不温柔的冲洗干净的少年扬起头，对凉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虚弱笑容。

这是凉第一次知道人类村庄里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的心动是什么意思。

少年祈求山神去救他病危的母亲。

吴铭不会救人，神器不是神明，他的天赋能力可以让他在环境中杀人却无法让他在幻境中救人；可以操作灵气修复伤口却无法治愈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