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妄之怒（1/2）

甘家退婚一事，在王家大院中迅速传开。

王氏一族均感面上无光，但其中却有一人最为高兴。

王靖从王皓院中回到自己院里，一进房门，叶氏与王康二人正兴高采烈地聊着甘家退婚之事。

“听说那甘震南气得鼻子都歪了，大骂爹不讲信誉。”王康学着甘震南的样子：“呸！你这无信小人，如今我还如何能信了你！你到外间听听，人家都说了什么？还二少爷，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即便你为他捐了一个监生的资格，那有什么用！还不是野种一个！我要再信了你，便是……便是……哼！”

“什么？老爷什么时候为那野种捐了一个监生的资格？”叶氏原本兴高采烈的神情突然之间颓了下来。

王康被母亲这么一喝问，适才那得意的神态瞬间便没了：“甘震南就是这么说的，我哪里知道！”

“砰！”地一声，一只茶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真这只骚狐狸，又不知使了什么媚法子，让老爷花那冤枉钱，为那傻儿子揖什么监生！真真是气我了。”刘真的怒火像是要从双目中喷出来似的。

“娘，别生闲气了，那呆子即便是得了监生的资格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还中得了状元？”王康低声劝着叶氏。

“你知道什么！得了监生的资格，既便会试不中第，一年之后，买个监照，再动些关系便可外放做官了。何况既便是不会外放做官，那也可领着朝廷的俸禄，无论如何，那便是一个官身，身份自然是高过商贾的。”刘真怒气未歇：“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一个日日花天酒地，尽交那些狐朋狗友，一个当自己是个清散闲人，整日拽那些没用的诗文，与那些个浪荡文人，落拓秀才称兄道弟，都不长进些。家底都快让人掏空了都不知道！我生你们这两个废物有什么用！”

王康低着头，在母亲积威之下，他动也不动。

王靖这一进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赶上这无妄之怒，连带着被一起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里却是颇为不服，他的年纪比王康小了近十岁，少年好胜便脖子一梗应道：“不就是捐了个监生吗？那惹得母亲生这么些闲气。”

叶氏怒极反笑：“说得轻巧，也让你爹为你捐一个啊！”

“我才不要捐什么监生，娘，你可没听说官场险恶，哪有隐士生活过得惬意。”

“隐士隐士，天天就知道什么竹木七贤，要真隐，你何不出家当和尚去，那可就真的归隐山林了！”

“我就要当现下的七贤，留芳千古，有何不可！”

“三弟，你少说些，别惹母亲生气了！”王康劝道：“听说你刚从二……那边过来，说说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跟以前相比，好像有点奇怪。”

“如何个怪法？还能上天了不成。”叶氏瞪了王靖一眼。

“……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与往常不一样……对了，娘，二哥说，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婚姻伴侣的权力。你说这话是不是奇怪？”

“哼！死了一回便有了些怪言怪语。”叶氏冷笑着：“这下好了，选着选着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给选没了。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出这番话便是大逆不道！你以后少跟那呆子来往，没来由带坏了你！”

“只怕是我会带坏了他，你觉得他有本事带坏我吗？”王靖见母亲怒气稍减，便笑嘻嘻地赖了上去。

叶氏叹了一口气：“为娘的这么生气，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两个不长进的东西，什么时候为娘双眼一闭，那便什么也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