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楼红倌(2/2)
“这潇湘院老鸨好会做生意呀,选在这种日子为那华桐紫开脸,可是要日进斗金了。”苒诸感叹:“今年春帏乃是恩科,这三年一试之盛况,可是让士子们争破头的。”
其实,有唐一代而来,青楼妓馆并不若后世那般不堪。秦楼楚馆、烟花之地虽多,名人士子更是流连其中,但所行却大多是风雅之事,与后世进那种场所必为性事之行径大相径庭。
彼时,士大夫婚姻沿袭前朝余风,看重门第,婚姻多有不和,而无论是社会、家族,还是道德、伦理,都要求家庭的稳固,有形无形之间维系着这种婚姻的形式。婚姻枯燥无味,自然转而向青楼寻欢,而古代青楼的***并不是其主要内容。一个男人可以与艺妓日益亲昵,但不一定非导致性事不可。
同时,大德朝极重诗词歌赋,不仅是书生文士长于此道,市井小民亦多有能吟会诵者。科举之前,加试诗词歌赋,一名参加会试的书生诗名文名的高下,就与他能否得到权臣的青睐援引,乃至最终能否中第,构成了一定的因果关系。
简而言之,这些才子名士除了从青楼中获得充分的娱乐以外,也还存在着一个借助青楼姑娘为自己扬名的需要。即便不从科举功名的角度考虑,作为才子名士者,都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被谱曲传诵,那便是莫大的荣耀。
而青楼妓馆既是公卿聚焦玩乐的场所,歌诗奏乐更是姑娘们的职业专长,于是,青楼便成为诗词最好的传播平台,士子文人便与青楼姑娘形成一定相互依倚的关系。
王靖对此事自然是了如指掌,那日他与王皓所说便是此中之道。也怪不得王皓眼如铜铃,你让后世之人如何能理解?后世之人,那身边坐一溜美女,个个如娇花妍开,想必都是急吼吼地扑倒,上下其手,颠鸾倒凤一番,那个还与你吟诗作对,风月无边?
“国势如此,倒是怨不得老鸨龟公们,那潇湘院本是幕后有主的官营妓院,如今这在开科取士之际,让一当红清倌开脸,想必也是有其缘由的。怨不得那些个才子名士争个头破血流的。”周彦亦是感叹这世风日下,这取士之国策,竟与那烟花之地挂上了钩:“如今,大德江山西北门户洞开,匈国来势汹汹,只怕是这歌舞升平也是长久不了了。”
“谁说不是,不但外强环伺,内忧亦盛。去岁一场洪水,黄河泛滥,中原粮仓已满目疮痍。今春少雨,只怕这老天也是不消停的,一场大旱怕是在所难免了,盗匪之祸必至呀。”那康浑亦是忧心忡忡。
“只是现下这朝中官员只顾墨守私利,个个不是缄言便是瞒报,竟将那飘摇风雨说成太平世界,皇帝也只乐于宫中……”
“言者兄,那一十八年前惨案难道忘了?举国上下哪还有一个直言谏官敢说话?”周彦所说便是那十八年前的铁血军案,案发时,膘骑将军周俨满门被屠,如日中天的九皇子李琰被幽,满朝文武敢说情者,杀无赦,三天之中,太康长街似血水洗过。经此一案,大德朝不复鼎盛。加之十几年来周边各国与游牧之族兴起,竟不能与之相抗。
“如何不知,想当年,宇文相国在位,一代大儒,理政清明,我大德是何等兴旺!文有彦夫武有俨,又有哪个敌国敢一捋虎须?连那匈国蛮族也是只称臣下。可如今……唉!”柳鳍悲愤:“前几日,又有边关战报传来,那匈国起二十万大军直压塞北、七峡两处雄关。朝中可是派出了卫将军的陆骑军二十万,紧急驰援,不知这战况如何?”
“哼,卫煌石的陆骑军如何能与匈国铁骑一站,只怕这次塞北、七峡两关危矣!”苒诸一脸不屑:“卫煌石从陆骑将军升任膘骑大将军也已一十六载,却没见过与匈国打过几场胜站,倒是只见与之求和。铁血军一毁,这大德的脊梁便算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