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田明（1/2）

我这是怎么了？

田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疼的仿佛是被人用钝器狠狠敲过一般。第二个感觉则是呼吸的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浓烈呛鼻，令人反胃。

我的衣服哪里去了？为什么我会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

田明下意识地摸索起四周，希望能找点什么东西遮掩私处，不想却触摸到一条胳膊。冰冷，僵硬，毫无生气。他侧过头，一张漂亮的脸庞映入了眼帘。

这是张女人的脸，是张敌人的脸，也是张死人的脸。

记忆如洪水般破闸而出，女人的脸庞恢复了色彩。她双手持锤，高声呐喊，把一个又一个男人打的脑浆迸裂。渐渐的，女人的动作变的迟缓起来。她孤身冲阵冲的太猛，脱离了战友的掩护，给竹竿的偷袭留出了空隙……

石矛刺中要害，女人艰难地转过头，嘴角淌出血沫，满脸愤怒与不甘。她狰狞的神情吓呆了竹竿，后者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直至女人用尽力气，挥出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击。

等等，这记忆似乎有些不对头。

田明感觉头疼的更厉害了，决定待会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坐起身，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认伤口已经结痂，应该无甚大碍。田明心下略安，又俯视了片刻死不暝目的对手后，轻声叹了口气，伸手阖上了她的双眼。

“安息吧我的姐妹，”竹竿低声祈祷道:“愿主神净化你的灵魂，指引你踏入永恒的应许之地。”

嗯？主神？应许之地？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在胡说些什么呀？

田明突然愣住了，他从清醒后就一直觉得自己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有两段记忆，两段截然不同、承载着两种人生的记忆。一段属于工业文明的田明，一段属于蛮荒时代的竹竿。两段记忆相互交融，冲淡了彼此的真实性，彰显的更像是两段梦境。

我难道是……穿越了？还是魂穿？

不对，田明抬起右手看着手背，上面的胎记与记忆中的那个毫无两样。

看来这仍然是我原来的身体，那另外一段蛮荒版的记忆又是打哪来的呢？

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田明匆忙从地上爬起来，四下远眺。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红色的原野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尸体。赤条条的男人和女人或是相互枕叠，或是两两相拥，残破的刀矛箭矢散落其间。微风轻拂，夕阳西沉，眼前的场景透出无尽的凄凉。

这场战斗，是以性别划分敌我阵营的？

竹竿收回目光，看到了许多本该感觉陌生的熟面孔。卷毛，老艾，熊牙，石头，野狗……，他们大部分死于戳刺伤，另有一小部分是被开了瓢，显然出自被竹竿捅死的女人之手。竹竿注意到有个男人的死状最为夸张，这货在战斗时被激发出了兽性，扑倒一个身材火辣的敌人后一心只想泄欲，背后门户大开，结果连同身下的俘虏一起被木矛扎成了肉串。真是愚蠢，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猪皮？还是羊皮？

短暂的哀悼后，竹竿准备离开。他弯腰想拾起女人的石锤，眼角余光却撇到她的手腕上缠着件挂坠，一个用两截细树枝绑成的十字架。

十字架？石器时代怎么会有这东西？

更多的记忆碎片浮出了水面，疼痛亦随之而来，且更加剧烈。田明猝不及防，他双手抱头跪倒在地，高声惨叫。

瞧你这干巴样，以后就叫你竹竿吧。

我们是男人，男人！我们生来就该顶天立地，征服一切！

恭喜你，田明，你被录取了。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小田，不是我倚老卖老。这人生在世活一辈子，图的不就是等那一天到来时，能摸着良心说句值了么？

杀死她们！占有她们的一切！这是神的旨意！

记住我，让我永远活在你的心里。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下男人的哀号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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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场对话正在进行中。

“嗨，老图。在不？”

“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