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何以解忧(1/2)
云昭又接受了一个事实,虽然是痛苦的过程,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乾钦此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
与先前其他的身份又不相同,乾钦此在作为乾氏嫡长孙时,席间一怒剑寒北齐郎,很快成为了长安时下最令人称道的青年翘楚,香闺中深藏在心的俊俏公子哥。
不过当他作为乾少爷的时候,他是京都第一纨绔,全京都花魁的冤家,近百所青楼酒肆的金主,长安衙巡卫的噩梦,孩童床旁止哭的传奇故事。
传闻乾少爷被一位铁匠撵着跑了整条昭华大道,逃出长安前仍是面不改色的说想出去看看了,长安衙上下近百号人齐刷刷地跑去买醉。
那一天,长安衙铁打的汉子狂饮至最后竟泪如雨下,大小酒肆青楼含泪半价抛售珍藏的佳酿,整座长安城的酒香气,三日不绝。
当然,有些人知晓乾钦此在曜贤宴上的三尺寒芒,有些人知晓乾少爷在长安城里的传奇经历,最为称奇的是没有几人知晓两者实则是一人。
也许是风格差距过于悬殊,不过这不影响云昭很荣幸地成为知情者,知晓眼前这位俊朗非凡的年轻人,华丽皮囊隐藏下的丑恶灵魂。
“两位爷,高汤猪蹄髈来咯,趁热!”小二腆着一脸笑容,殷勤招呼着。
......
玉坠正面的徽记从未见过,哪怕翻遍了大唐立国以来所有的史载,没有任何一族徽记与之相仿,连表面纹路相近的都没有。
云昭有些烦闷地咬住笔杆,重新将脖上的玉坠藏入衣衫内,这枚从出生起便跟着自己的玉坠,至今都没有找到丝毫可以证明它来历的证据,当然,少年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世...
至于在凤敕道时,那股在胸腔中倒流而上的暖意,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丝毫反应,任凭云昭如何挥洒自身滚烫的阳刚之血,浸满鲜血的玉坠也没有任何异象,那股暖流也没有重现过。
云昭很沮丧地确信自己并不是天选之人,不是天上咔嚓一道惊雷,上天眷顾之人闪亮登场。
不抛弃不放弃真的是一个传统美德,所以他很快又投入钻研刻在玉坠之上徽记的使命,伟大事业转变成了难民寻亲记这一烂俗桥段。
寻遍所有高门望族的家族徽记都没有线索,难不成清贫农户也有闲情锻造徽记了?
于是云昭开始幻想自家祖上是不是出了位孤傲的文人,没什么才学却自命不凡,私铸家族徽记来显摆一肚子的酸腐道理,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乾钦此很快打断了这些惊悚推理,原因是四合院众人已经忘记很久的初试时间到了,如果不是那四封印着军部红章的通告摆在了桌上,四位少年甚至还筹划着去酒楼再摆一桌,用来庆祝云昭今日提早回院。
明日辰时,昭华大道,秋闱初试。一封通告上被乱七八糟盖满了印记,刨去那些大唐各部各道的印章,只余下这么一段小字告知初试的时间与地点。
宇文泰皱起了眉头,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精致的糕点,拿起了自己的那封通告折回了庭院,没过多久,紧闭的屋门内传来临阵磨枪的锻炼喘息声。
终于发觉庭院内新植的槐树已经光秃很久了,枯黄落叶告知深秋悄然而至,有的时候你知晓时节才发觉冷,知道初试才意识到时光飞逝。
少年心中刚刚燃起的一股伤春悲秋之情,很快被饱满葡萄在口中爆汁的声响打消了,乾钦此一脸淡然地塞着葡萄,含糊不清道:“你们...在慌些什么?”
云昭抢过一串葡萄,没好气回道:“喂,明日秋闱初试!”
语气就像学塾里童子抱怨明日又要考学,又要挨先生的戒尺伺候。
然而总有那些考前一脸同病相怜作态,考后叫嚣着全都会的王八蛋。
“唉,我也没准备。”乾钦此吐出葡萄籽,“可是我百炼十三阿,哈哈哈哈哈...”
云昭张了张嘴,想起了第一纨绔的名号,放弃再做无谓的挣扎。
让人无话可说的乾钦此,做让人无话可说的事,这就是让人无话可说的道理。
云昭捧起葡萄,很干脆地出了门。
...
...
坤闫巷尾的四合院的铜门被推开,云昭哼着小曲走了出来。
天未亮便赶赴铁匠铺子一直打铁至深夜,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欣赏过独属于长安的繁华,不过人迹罕至的坤闫巷实在不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
权贵汇聚之地,多冷清多自傲,除了各家门前的石狮子相互干瞪眼,偶有佳人出府入轿的惊鸿一瞥,其身旁也跟着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