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彷徨的巨人（上）（1/2）

从巨龙脚下生还的第一个早晨对于菲尔来说绝不是平凡的，眼前的恶魔让他颤抖，可是也让他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面对难以逾越的恐惧时，要么让它吞噬自己，要么……就是兴奋到颤抖，而菲尔显然属于后者。

“咚……咚……咚”菲尔的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响声来源于门的下部，显然撞击门的东西在很矮的位置。

路西法还在细想黑影的事情，转眼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只好叹了口气，又面向窗外。

“你的狗狗来了，去开门吧。”路西法微笑道。

菲尔深呼了一口气，穿上拖鞋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康斯坦丁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刚开门就来了个饿狗扑食，闪过菲尔就跳入房间中对着家具就开始捕捉气味。

康斯坦丁很奇怪，刚才明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可是现在却无法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很让他头疼……

菲尔和路西法看见这冲进房门对着家具就是又嗅又舔的小狗，不由得笑了笑，最后他俩看见这只小狗在疯狂追逐着自己的尾巴时，就笑得更开心了。

菲尔关上房门，将康斯坦丁抱在怀里，又坐在自己的床上。

“说说吧，关于魔法的事情。”菲尔期待着。

“我对你的小狗很有兴趣，他叫什么名字？”路西法还是坐在书桌上，修长的双腿已经接触到了地面。

“他叫康斯坦丁，和你曾经的坐骑同名。”

路西法的嘴角扬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难怪……他果然很凶猛，同时也傻得可爱。”

“不要转移话题，你可是要交房租的！”菲尔嚎叫道。

“好吧！既然你如此渴望力量。”恶魔摆了摆手，又在微笑，看着很是让人胆寒。

一魔一人，在金色的阳光中看着彼此。这是一场交易，也是一场博弈，是赌注，也是变相的利用和信任。

可在康斯坦丁的眼中，菲尔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对着窗户自言自语，一开始康斯坦丁以为自己的这个人类主人疯了，一直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当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坐骑”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

邪恶的魔王已降临人间！

于是康斯坦丁从菲尔的怀抱中一跃而下，环绕着路西法所在的位置附近不断地转圈奔跑，欢快地嚎叫着。

“我知道你爱转圈，你为龙如此，你为狗亦如此。”

路西法蹲下，用双手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脑袋，当然，这只“小狗”现在是感受不到的。

“难道是龙占狗窝了？”菲尔难以置信。

昨天他见过了真正的恶龙，今日他见到了真正的魔王，现在又知晓了这一残酷的事实，庞大的信息量让他觉得这十七年真是白活了。

“你们到底是从哪来？”

“龙和狗的体积明明差这么大，它不嫌挤？”

路西法显得云淡风轻，没有选择回答另外的两个问题。

“这依然是你的小狗，所谓的魔龙神只是传说。”

菲尔依然持怀疑的态度。

“好像你也是传说，不也好端端地站在这？”

“你提出的问题一直很多，同时也显得格外的活泼。你很异常，所有的表现说明你内心的颤抖还没结束，可恐惧反而成为了你的力量，也真是个怪胎……沉浸在过去本不可耻，可耻的是你不敢面对它，我猜对了么？”

路西法

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眼中流露出阵阵寒意。

说实话，他对这个少年的身世越来越好奇了……

如果魔王判断得没错，眼前这个少年的躯体，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因为这个少年对火元素的感知超越了这个世界历史上所有的火系法师。

路西法的这番话里，透露着一种似有似无的威严。菲尔陷入沉寂，双手交叉在胸前，这是一种典型的自我保护的姿势。

他不明白，为什么笑容掩盖不了所谓的阴暗与恐惧。难道那些曾经活在阴影之中的人，他们给他们自己带上的面具也是如此么？

路西法望着菲尔，一字一句地说着：“你很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好在未来的日子里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可是你依然不够坚定。什么是恐惧？它是魔鬼？还是你是魔鬼？要想清楚这个答案。”

路西法几步走到菲尔面前，抬起了他的下巴。

“记住，这阳光，以及你身后的影子，都是你的一部分。”

“彷徨的人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法师。”

……

很久以前，菲尔的内心，就像一间潮湿的小黑屋，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同时也在不断装饰外面。他尽可能地把外面装饰得璀璨华丽，可是里面囚禁着的自己却感到越来越寒冷和孤独。

往前一步就是阳光，可是偏偏没有勇气，这一步的确难如登天。